真的,不是钱的问题。
对于何老娘来说,真不是钱的问题。
她老人家原以为自家丫头片子这财运上有点问题,今日见了沈素这信才知道,真是西方不亮东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啊。这花儿是不种了,可沈素这补习班就这么给咱家丫头片子入了股。嘿嘿,这回是坐着赚钱,更舒坦。
嘿嘿嘿,芙蓉寺这香火,可真灵啊!
一家子欢天喜地的看过沈素的信,又命人叫来孙忠细问,何老娘先问了孙御史好,略说两句客套话,沈氏就问起沈素在帝都的生活,又问孙忠是何方人士。
孙忠笑,“小的是苏州人,自小给我家大人做书僮。”
沈氏笑,“苏州好,山好水也好,听说你们那块儿暖和,吃的东西偏甜偏淡,在帝都时可习惯?”
孙忠乃孙御史身边儿近仆,道,“一时之间可是不惯,我们大人说帝都人吃的咸,沈大人则说帝都人不食茱萸,饭菜没味儿。这刚适应,我们大人散馆后谋了蜀中巡路御史的差使,倘不是先时吃过沈太太做的蜀菜,真吃不惯蓉城的饭食。唉哟,没有一样不放茱萸的,我们刚来那日,因天晚了,仆婢们都累了,大人便吩咐小的去买些包子。刚咬一口,就知道,这蜀地的包子都是辣的。”
诸人都笑了,平日里自家吃不觉怎样,叫孙忠这外地人一说便觉好笑,何恭笑,“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地界儿不同,饮食就各有特色了。”
孙忠笑,“吃惯了也委实觉着开胃。”他中午吃的那道酸笋炖鸡,虽说里头下了诸多茱萸,却是极开胃爽口的。
何老娘笑,“是这个理,我们家姑爷在晋中当官,听说那地方吃东西忒酸,茱萸少见,前年特意托人捎了好些去。”
孙忠道,“晋中的老酸醋是极有名的。”
“有名是有名。”何老娘道,“可我就觉着怪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老酸醋呢。”
何子衿笑,“咱们无辣不欢,别地方的人也觉着奇怪呢。孙大哥,我听说,常州那地方吃东西都是甜的,肉包子都放糖,可是真的?”
孙忠笑,“主要是我们那里吃鱼虾较多,鱼虾烧制时放些糖提鲜。但要说肉包子放糖,有人家这样做,也有许多人吃不来这味儿。”
说一时闲话,沈氏同孙忠打听,“我听说,翰林院散馆,大家都要安排新官职,不知阿素得了个什么官职?”
孙忠道,“沈大人在修前朝史书,散馆时还未修完,继续留在翰林院修书。”
沈氏点点头,心下安稳。
何家人质朴,孙忠也不是啥复杂人,大家说起话很是舒坦。孙忠歇一夜,第二日告辞时,何家已经给他安排好马车,也不是外处,搭的是何忻家去州府的车。沈氏预备了半车的酱菜酱肉酱排骨还有一些山中土物给孙忠带去,沈氏笑,“没什么贵重东西,都是自家手艺。阿素最爱吃我做的酱菜,下粥是极好的,给你们大人尝尝,要是觉着对味儿,只管跟我说。”
孙忠替自家大人道谢。
何老娘就觉着,世上没有比芙蓉寺再灵验的香火了。
这一烧香,立码烧来了沈素的消息。接着,没待几天胡文过来,说三姑娘有了身孕。何老娘喜上眉梢,与胡文道,“我说什么,芙蓉寺的香火灵吧!”
胡文满面欢喜,笑,“还是姑祖母有见识。”一则是芙蓉寺香火灵,二则也是他够努力啊!
江仁诚心诚意恭喜,“这才成亲一个多月,阿文哥,你深藏不露啊!”厉害厉害!
胡文拱手,在这上头并不谦虚,“好说好说,哪天阿仁你成亲,哥哥传授你几招。”
沈氏笑嗔,“越发不像话了。”同何老娘商量着去瞧三姑娘,何老娘将手一摆,还挺理儿细,“这事不急,过了三个月再去看。阿文你也别到处与人说,过了三月胎相稳了再说。”
胡文傻眼,道,“我已经跟祖母说了!”
“没事儿,是该告诉你家老太太,也叫老人家高兴高兴<divclass="contadsr">!”何老娘叮嘱,“可别到处再说了啊。”
胡文连忙应了。
何老娘交待沈氏,“我先不去,你先去,跟三丫头说说这有身子该注意的事儿。”
沈氏笑应。
何子衿道,“我也去。”
“去吧去吧。”
阿念阿冽八哥一般,皆道,“我们也去!我们也去!”
何老娘泄气,“一道去好啦。”她老人家也要去!反正刚拜过菩萨,有菩萨保佑,还怕啥!啥都不用怕!
自从与胡家做了亲家,这还是何老娘头一遭去胡家,故此打扮的颇为郑重。绸衣绸裙穿上了,金钗金簪插上了,一对大金镯也带上了,连带脚下绣鞋也换了崭新的宝蓝底儿绣水莲花儿的新鞋,一大早上穿戴好了,还装模作样的打量何子衿一番,道,“太素啦,过来,我这里有好胭脂,给你搽一搽。”
何子衿:您老那胭脂还是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