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景山别院,萧睿渊直奔书房,等到进去时,楚衡已经泡好了茶等着他。
不等他行礼,楚衡就示意他坐下来,并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此次你虽被钦点为十万大军的统帅,但是这场战事并不好打,你得有个准备才是!”
萧睿渊微微颔首,面上并无难色,显然是心里有了计较。
楚衡见状,便不再多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带笑意的问道:“我以为你下了朝就会过来,怎知你晚了一个上午,可是有急事耽搁了?”
萧睿渊闻言,借口喝茶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见表哥紧揶揄地盯着他,心里有些无奈。
“表哥,只是一些私事。”
楚衡一听他这声“表哥”,就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他温润的轻笑出声,“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心里有数就好!”
话虽如此说,心里却诧异极了,不由得想起上次怀熙的玩笑之语,难道含章真的有了心仪之人?
见楚衡不在追问,萧睿渊暗暗松了口气。
他是自己的表哥没错,可他更是大楚的太子,他不会接受自己心仪一个身份普通的女子。现在,他只能暂时隐瞒,只等时机成熟了再言明,这对那丫头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殿下,昨天接到消息,济州府曾有千年人参现世的传闻,含章已经加派人手前往济州府查证,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萧睿渊说着,从腰封里拿出一封信,放在了楚衡面前。殿下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仅仅只是传闻,他也不会放过。
楚衡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拿起信件仔细地看了起来。短短几十个字,他却看了许久,眼里刚升起的希冀之色又黯淡下去。
萧睿渊不明所以,有了千年人参的消息,殿下不是该高兴吗?
楚衡收敛起脸上的颓废之色,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事我会派人接手追查,万不可为了此等小事而分心。”
萧睿渊脸上带着不赞的神情,“在含章眼里,这件事比边关的战事重要的多!”
看着一脸认真的表弟,楚衡心里一阵阵感动,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罢了罢了,不管这千年人参的传闻是真是假,总还有一丝希望。哪怕距离他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断言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不到最后一刻,他也决不会放弃。
二人又就边关的战事详细的讨论了一番,直到金乌西沉,萧睿渊才出了景山别院,一路策马回到了威远侯府。
“咦,是大哥回来了!”
刚走到二门处,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萧睿渊眼角一扫,就看到房廊下面的两个年轻人,为首的不正是他那个一心想致他于死地,谋夺世子之位的“好”二弟?
萧睿清笑容满面的快步走过来,好似为兄长的归来感到高兴,“大哥,原来真的是你呀,你都好久没有回家了,爹娘可想你的紧,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他们吧!”
听到这番惺惺作态的话,萧睿渊连个眼神都欠奉,无视他搭过来的手,直直的从他身侧疾步走了过去,好像眼前这个大活人根本不存在。
萧睿清神色一僵,伸出去的手缓缓的垂落下来,脸上皆是伤心失落之色。
见他如此,身后的男子指着萧睿渊离去的背影愤怒不已,:“这种毫无悌爱之人,怎能担当侯府世子?又如何能指望他扶持萧氏一族的后人?不行,我得写信给爷爷,让他劝劝威远侯,让他改立世子,可不能把萧氏一族的兴旺托付在这种冷酷无情之人!”
萧睿清闻言,隐去眼里的得色,连忙抬起头为兄长辩解:“大哥人很好,就是性子孤僻了些!此次怠慢了凌云,还望凌云海涵!”
被称作凌云的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睿清:“你也是侯府嫡子,学问和德行样样不差,那世子之位为何不去争一争?”
萧睿清连连摆手,神色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见无人听见这话,故作生气的说道:“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大哥是侯府的嫡长子,继承侯府天经地义!我不过是继室所生,身份上就差了一截,又如何能肖想长兄的世子之位?这种忤逆之言,凌云以后万不可再说!”
凌云一听,脸色就不太好看,继室所生又如何,他也是继室所生,上头也有元配嫡子,可族长爷爷和父亲还不是最疼爱他,哼!
“你怕他作甚,后天他就要上战场,巴人族能征善战,谁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萧睿清脸色大变,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心里暗骂他蠢货,“凌云,这种话更不能说,若是被人传出去,让有心人知道了,会给我萧氏一族惹来大祸!”
凌云回过神来,也是一身冷汗。两军交战,这话要是被人传出去,说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算轻的,若是让人诬陷威远侯府跟巴人族有勾连,身为萧氏一族的人,他铁定落不了好,前途尽毁也是可能的!
萧睿清暗暗鄙夷,若不是为了今后能顺利坐上世子之位,他如何会跟这么一个蠢货交好!等着吧,一旦那些人动手,萧睿渊就别想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世子之位,他志在必得!
萧睿渊不知道又有人在算计他,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从小到大,这种事经历的太多了,他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少次从这样的算计中死里逃生!
此时,他正在给萧十一交代一些事情。
“主子,为何不让属下去?”
看着面无表情的主子,萧十一不敢置信,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萧睿渊看了他一眼,到底解释了一句:“此次不比以往,战事可能会持续很久,京中的一应事务需要有人打理,除了你,别人我不放心。”
“属下听令!”
萧十一心里松了口气,他就说嘛,主子不可能是嫌弃他不够厉害,才不让跟着的。不过,主子竟然跟他解释了,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见他没有异议,萧睿渊干咳一声,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柳杨村莫家你也派人看着些,若是他们遇到难事,你若是能解决就顺手解决了,若是不能……也要想办法帮他们解决!”
柳杨村莫家?就是那个柳杨村那个莫家?萧十一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为何下达这么奇怪的命令?
萧睿渊脸色一沉,冷冰冰道:“怎么,这件事很难做?”
“不不不,属下听令!”萧十一头皮一麻,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应承了下来。
萧睿渊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萧十一直到走出书房,也没搞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这事又不能问别人。好在柳杨村不是龙潭虎穴,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安排了两个普通的暗卫就够了。
书房里只剩下萧睿渊一个,他轻轻地打开书桌侧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方盒。打开盒子,一个绣艺寻常的杏色荷包静静地躺在里面。荷包保存的很好,一丝褶皱也没有,看着还像新的一样。
正是上次莫颜让小花传信时挂在它脖子上的那个。
萧睿渊取出荷包,看着上面用黑丝线绣着的黑漆漆的小猫儿,眼里划过深深地笑意。最后他把盒子阖上扔在了抽屉里,那只并不算好看的荷包被他小心翼翼的揣在衣襟里。
还在跟李忠商量粮食要不要涨价的莫颜,根本不知道当初用来当信封使的荷包正被人珍藏着,不然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得起波澜了。
“李爷爷,城里所有的米铺都涨价了吗?”看着账本上比昨天多卖了近八两银子,莫颜并没有多高兴。
李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今天去各个米铺打探过,大多数涨了一到两文,少部分涨了一番。涨幅较小的是库存还有些,涨幅大的,是刚从别处调运过来的,成本价高了不少。”
莫颜摸着手心的古玉印记,沉默了片刻。大概知道战事一日不结束,米价就会一直涨下去,所以趁着粮价还不贵,许多人都在屯粮,现在米铺的生意怕是没有谁家不好的。
如果自家不涨价,肯定会引起其他米铺的怀疑,以为她有便宜的购粮渠道。短时间内还好,一旦战事持续太久,粮价必定会再涨。
为了利益最大化,那些米铺肯定会盯上他们‘便宜的购粮渠道’,这样一来,她的秘密就有暴露的风险,这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自家粮食的成本几近于无,让她趁着这个机会发国难财,她还真做不到。
李忠猜不到她的顾虑,以为她在担心涨价没有人买,便说道:“咱们的铺子刚开张,根基太浅,若是不跟着涨价,时间久了亏空会很大,我们就按照购进的价格相应的涨一点,那些客人会理解的。”
莫颜无奈的点点头,现如今,除了涨价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避过他人的怀疑。不过,这银子也不能挣的太没限制。
“那就涨吧,糯米、玉米、面粉这些主粮就按照其他大多数米铺的价格涨,大米暂时不涨,每天限量卖,每人每天只能买五斤。”
“限量?”李忠皱眉看着莫颜,很是不解。铺子里卖的最好的就是大米了,可以说每天大半的收入都来自大米,要是不涨价限量卖,每天可是要少很大一笔收入。
莫颜点点头:“暂时这么办!若是以后其他米铺的价格再涨,大米就涨两文继续限卖。”这样就不那么打眼了,其他的铺子也只以为莫家香米借机积累名声。
李忠亦是这么认为,见她主意已定,显然不会再更改,便不再说什么。反正这事于米铺的名声有益,就像那些老字号,谁不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好名声从而积累了一大批客人?
第二天,莫家香米就统一换了价目牌,门口也挂上了限卖的大牌子。
对于粮食的价格上涨,那些客人倒是没有异议,可是没有涨价的大米每天只能买五斤。五斤米只够五口之家吃一天半,够一家七八口吃一天,这岂不是要天天往这里跑?
那些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倒是希望大米涨价而不是限卖,因此买米时不停地向李忠抱怨。李忠无可奈何,只能赔着笑脸解释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希望他们能理解莫家香米的用心。
家境寻常的却觉得莫家香米很厚道,他们每天只需跑一趟,就能节省十文钱,一个月下来,可是能给孩子扯一身好衣服呢!
他们觉得有这么厚道的东家,肯定不会以次充好,或者拿坏掉的粮食来坑害他们,倒是每天心甘情愿的往这里跑。
这事传到其他米铺老板的耳中,好些人嘲笑莫家香米的东家是有钱不赚的傻帽,倒是没有怀疑莫家有其他渠道购进便宜的粮食。因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莫颜得以继续把空间里的粮食往仓库里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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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楠竹出现,我都是绞尽脑汁啊,跟挤牙膏似的,从昨晚7点开始挤到半夜12点,然后从7点开始挤到现在,写了删,删了改,改了又改,咳,就只有这么多,现在我是真的腰酸背疼啊!~(>_<)~
不擅长写感情戏,要是木有戳到你们的萌点,你们就尽情的吐槽吧,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下次好改正,多谢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