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的确会烤肉,而且手艺相当不错,是在景山别院闲来无事时学会的。去了内脏、鹿头等杂物,整头梅花鹿剩了不少好肉。
取了肉质最为鲜嫩肥美的两块鹿肉,在两个御膳房小太监的辅助下,楚衡直接在空旷的空地上烤,花了半个时辰,肥美多汁的鹿肉就烤好了。
他让人将烤好的卤肉片成了五盘,第一盘给了惠安帝,又取了三盘,分别给了萧睿渊、颜君煜和鬼医,剩下的一盘,因身子的原因,不能食用鹿肉,他只是浅尝辄止的吃了薄薄的两片,就把剩下的赏给了帮忙的几个小太监。
至于那十多个旁观的兄弟……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而那些等着随驾行猎的宗室和文武大臣们,就更没这个脸面让一国太子烤肉给他们吃了。
惠安帝似是没有察觉一般,拒绝了总管太监的伺候,也没有让试毒的太监试尝,直接拿了玉箸夹起一片香气扑鼻的鹿肉放进嘴里,尚未细细品尝,脸上就已经浮现出喜悦之色。他慈祥的看着左下手一脸期待的楚衡,高声赞道:“不错,这是朕吃过的最美味的烤鹿肉,哈哈!”
楚衡似乎很高兴,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父皇不嫌儿臣手艺粗陋就好,若是父皇喜欢这道鹿肉,以后儿臣再给父皇……”
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止住了话头,脸上的笑容变得牵强无比。
惠安帝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话里的未尽之意,只觉得嘴里的那块肥美多汁的鹿肉顷刻间失了味道,教他难以下咽。
萧睿渊更是想起了昨晚鬼医的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盯着桌上的那盘烤鹿肉,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divclass="contadsr">。
似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楚衡脸上闪过一抹愧疚的神色,他拿起桌上的一壶酒,让人将他推到惠安帝的御案前,给惠安帝倒了一杯酒。泛着奇异的香味的酒却不是常见的透明色,而是一种冶丽的紫红色。
惠安帝的心神也暂时被这奇异的色泽吸引过来,不由得问道:“衡儿,这是何酒?”
楚衡放下酒壶,脸上重新溢出温润的笑意:“父皇,这酒名叫葡萄酒,也可以叫做红酒,是一种新酒,据说是用葡萄所酿,味道十分独特,同以往喝的那些御酒全然不同。”
“葡萄酒?竟是葡萄所酿?”惠安帝的语气带着一丝诧异,他吃过甜美多汁的葡萄,却不知这葡萄竟然还能酿酒,心里对葡萄酒又多了几分好奇。
楚衡点点头,无意间看到一脸惊诧的颜君煜,眼里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惠安帝道:“这酒是怀熙送给儿臣的,如何用葡萄酿造,他最清楚。”
惠安帝一听,看着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没个正形颜君煜,故作生气的骂道:“平日里得了好东西,朕总不忘给你留一份,你倒好,有了好东西全送去到衡儿那里,竟是把朕这个长辈忘到一边,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颜君煜连忙起身,俊美的脸上恰到好处的带着一抹委屈:“皇上,这酒是臣意外所得,统共就得了两坛!酿酒之人说,这酒老少皆宜,喝了对身子有益处,臣一听对身子好,就全部送到太子表哥那儿了!反正就算送到您那儿,最后还是会到太子表哥手里,臣索性就替皇上剩了这份麻烦,倒是没想到表哥又给您送来了!”
这番话说的极为讨巧,明明没有半句恭维,字里行间却句句暗示惠安帝和楚衡之间父慈子孝。
果然,惠安帝龙颜大悦,看向楚衡的目光更加慈爱:“即是对衡儿的身子有好处,这一杯父皇就喝了,剩下的衡儿就留着自己喝吧!”
楚衡笑了笑,没有说话。
惠安帝看着儿子瘦削的几乎看不到一点肉的脸颊,心里重重一叹,心疼的目光中夹杂着一抹愧疚。拒不了儿子的一片孝心,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逋一入口,滋味并不见多好,只是在酒液划过喉咙的那一刻,就体会出了其中的妙处,惠安帝不由得眼睛一亮,毫不吝惜的赞道:“不错,的确是不可多见的好酒!”
在场的人,爱酒之人并不少,本就对色泽独特的葡萄酒充满了好奇,此时连一国之君都满口夸赞,愈发勾起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况且这酒还对身子有好处,不能亲自尝一尝,着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只是这酒只有太子手中有小小的两坛,有了惠安帝的话,他们谁也没这个胆子向楚衡讨酒喝。不过嘛,这酒不是颜小公爷送给太子的吗,到时候私底下问一问颜小公爷,总能品一品这美酒罢!
听着那些小声议论的声音,目的达成的楚衡将葡萄酒留在御案上,回到了自己的桌旁,倒了杯葡萄酒,悠然的品尝着,四溢的酒香让那些宗室和诸位爱酒的大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