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慢悠悠的脚步声,萧睿渊心里愈发堵的慌,原本就快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只是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男人,竟然会为这点子小事恼怒,一时间,又未免觉得太小家子气了些,这样一纠结,步子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直急促的脚步声,不等二人回头,颜君煜就掠过了莫颜,直接冲到了萧睿渊面前,莫颜只捕捉到了那张昳丽绝伦的脸庞,难看到了极点。
颜君煜凑到萧睿渊耳边,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萧睿渊脸色骤变,有震惊,更多的却是悲痛。
不等莫颜思考究竟出了什么事,萧睿渊就快步走到面前,从腰间拿出一根带线的金属管,不容拒绝的放在她的手心,低沉的声音难掩彻骨的悲痛:“颜儿,今晚不能送你回去,你一路小心些,若是有危险,就将上面的引线拉开。”
莫颜紧紧地握住金属管,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萧大哥既然有急事,那就赶紧去吧!”
萧睿渊摸了摸她的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和颜君煜一起,快步消失在了莫颜的面前。
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莫颜回过头微微蹙眉,脑海里蓦地涌出楚衡面容枯槁,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难道是太子不行了?
莫颜被自己的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会有其它什么事,能让崩于泰山都不会色变的两个人,失态成这样。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回家了,快步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于公,太子是她喜欢之人的依仗,太子好,他才能好;于私,太子是她喜欢之人的兄长,两人关系连亲兄弟也不一定比的上。而且,正是太子相帮,她才能顺利脱身,于公于私于情,她都不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就是不知道空间里的千年人参和黑灵芝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莫颜跑的飞快,引路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焦急的尖声高喊:“姑娘,姑娘,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呀!”
莫颜哪里肯理会,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转过墙角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太监面前。
萧睿渊先颜君煜一步走到偏殿楚衡居住的房间,刚踏进房门,扑鼻而来的血腥之气,让他脚步一顿,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此时,楚衡*着上身躺在床上,胸口上扎着数根冷光闪闪的银针,他双目紧闭,面色青黑,若非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感受不到呼吸的存在。
明黄色的枕头上、被单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鲜血,血量之多,令人触目惊心!这些血,全是不久前,楚衡毒发时吐出来的。
“衡儿,父皇在,父皇就在你身边,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惠安帝面色沉痛的坐在床边,面容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他紧紧地抓住楚衡的手,生怕一松开,就再也看不到这个最为疼爱的儿子了。
施完最后一针,鬼医面色沉凝的给楚衡把脉,时断时续的脉象,让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萧睿渊见状,清冷的眼眸渐渐被绝望所笼罩。这一刻,在战场上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战神,竟是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惠安帝的目光从楚衡的身上移开,看向收手的鬼医,原本犀利眼眸中,只剩下一个普通父亲,饱含着对危重的孩子的希冀:“如何?”
鬼医缓缓地摇了摇头,几乎不敢看惠安帝陡然的脸:“噬心毒已经侵入殿下的心脉,殿下……殿下撑不过……撑不过天明……”
惠安帝身形一颤,久久不曾说话。
萧睿渊眼里最后一丝光芒也破灭了,他神色木然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衡,先前被抠破的掌心,又溢出了几缕鲜红。
慢一步进门的颜君煜正好听到鬼医这句话,他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忍不住说道:“不是说寻到一支九百多年的人参吗?即便不足千年,药效也差不到哪里去,就不能暂时用上,延续表哥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