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稍等我一下。”秦安说完便溜进卧室里,关上房间门,他要去拿校园证。
在他翻箱倒柜之际,离夏也悄然出现,从衣柜的袋子中拿出一件白色T恤,脸上带着坏笑道:“把这个换上。”
“我什么时候有这件衣服的?”
“上次抓到黄越,你答应将婚纱照印在衣服上,我早就偷偷准备给你个惊喜了,只是最近都没有机会出门,喜欢吗?”离夏得意地将衣服展开转了一圈,正面被秦安搂抱着绣花伞的巨大彩色照片覆盖,后面则是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大头照。
刚从包里翻出校园证的秦安额头上瞬间就布满豆大的冷汗,他以为这妮子早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一直记在心里,更是趁他不注意偷偷把衣服都做好了。
“这么好的衣服,我想留着去世的时候再穿。”他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措辞。
人这辈子有三种死亡,第一种是肉身死亡,第二种是社会宣布你死亡,第三种是当所有人将你遗忘的时候。
秦安觉得他要是穿上这件衣服,就直接跳过第一步,进入第二步的社死阶段了,实在过于羞耻。
“嗯?”
“马上穿!”
离夏的眼睛刚刚眯起,秦安马上就抢过那件衣服麻利的换上,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微不足道的反抗在这丫头面前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到时有可能让他三种死亡反复来回经历一遍,就像油锅里的咸鱼,这面煎完,换个面再煎一遍。
“这下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知道你结婚了,看谁还敢接近你!”
是不敢接近了,不过估计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秦安耸拉着脑袋,欲哭无泪地打量着身上的衣服。
“你也要跟我去?”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上吊女的麻绳借过来给自己用用的秦安,发现镜子上出现一道艳红的身影,“那就走吧,躲到你的戒指里去,让离夏帮你掩盖一下气息。”
被不言的出现所惊动的卫文婷穿过镜子来到现实,她先是盯着秦安的衣服许久,平常冷若冰山的脸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化为一阵黑雾融入随身带着的戒指中。
“她刚刚是不是看变态的眼神?”秦安将戒指用绳子穿起,戴在胸前,好半响才回过味道。
“那是羡慕的眼神。”离夏哼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秦安是她独有的了。
“好吧。”已经认命的秦安,只能自我麻痹,选择相信这个妮子的鬼话,怀着面对死亡的勇气拉开房门。
“走”已经将林欢送走的程月容话说到一半,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拢,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你进去房间那么久就是为了换这件衣服?”
“快点走吧,赶时间。”
“你是变态吗?”
“闭嘴。”
“说真的,我们局里有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闭嘴!”秦安彻底破防,恨不得将脑袋给埋进地里,疯狂地按动电梯的按钮。
星尚私立学校位于星海市的郊区,即使开车过来也需要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且越往这边走,行人车辆也就越少。
由于停办许久的原因,学校周围已经荒草丛生,有些甚至都快有一人高了,许多藤蔓类的植物爬满墙体,盘根错节,就像一条条血管露出在外。
“居然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刚下车的秦安皱眉道,不止是学校里面,附近也没有任何居民楼能够提供一点灯火,整栋学校就孤零零伫立在这荒野之中。
而且因为下雨的原因,漫天星辰都被厚重的乌云所遮蔽,能见度非常差。
“停办两年,早就断电了。”程月容背上背着长刀,一只手举着手电,另外一只手还提着原先那个航空箱,“我之前有来过,让我带路吧。”
秦安对于学校的情况完全不了解,自然不会抢着出风头,乖乖跟在身后,不断观察周围。
一路走来,整座学校都被笼罩在黑暗中,荒凉与寂静构成这座学校的氛围,身处其中居然连一丝虫鸣都没有听到,仿佛来到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道路两边许多建筑门窗的玻璃都因为刮风下雨而破损,有时走着走着脚下还会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完全无法将现在的样子与平日里朝气蓬勃的学园联系起来。
学校非常大,分为南北两区,中间被一条人工河隔断,有一座数十米长的石质拱桥联系两边的往来,现在秦安二人所处的地方是南区,也就是生活区,而在河另外一边的北区则是教学区。
“学思河。”秦安抚摸着立在河边的石碑,上面用红色油漆刷有学思二字,旁边还有一行比较小的字,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面前的学思河平静无波,黑色的天空将整条河流也晕染得漆黑如墨,但在平静的水面下,却似乎蕴含着许多痛苦与恐怖。
这里比阳光相馆还要更加干净,一点愿力的痕迹都没有发现,也没有门,是一座已经彻底形成的墟,只有找到钥匙才能进入。
“这里就是发现柳善与全家福照片的地方,我们最开始也是从这座桥开始调查的。”程月容将手电照到桥面上,两边的桥墩就像一个个人一般,无声地伫立在那里。
“有一个怪谈,说是在零点踏上这座桥,就能穿过迷雾,前往没有痛苦的天堂,但我们尝试过许多方法,即没有看到迷雾,也无法前往天堂。”程月容无奈道:“我们甚至怀疑这个怪谈是假的。”
“也许不是假的,而是缺少关键性的钥匙。”秦安悄悄握住兜里的校园证,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现在才八点,距离零点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可以先看看其他的怪谈,然后再回来这里。”
“可以先从南区看起,大部分怪谈都集中在这里。”
“先围绕柳善与这个点展开吧,大部分线索都围绕在他身上。”秦安提出自己的意见,其他线索都太过散乱,像一颗颗散落的珠子,他需要一条线将它们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