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碎的记忆片段用来,秦安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眼前的黑暗慢慢有了画面,站在他面前的是年轻许多的柳望先,花白的头发变成了满头黑发。
“这是柳善与的记忆?他眼中的世界?是刚刚离夏刺伤了他获取到的?”秦安发现自己在以柳善与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正是他的童年时期。
“爸爸,我房间里有很多不认识的人,我今晚能和你们一起睡吗?”柳善与畏惧地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窗外此刻正在电闪雷鸣,每一次闪光出现他都会不自觉缩紧脖子,仿佛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不要胡说八道,房间哪里有人。”柳望先拽着他进入房间,把他按在床上,不耐烦道:“你是个男人,胆子不能这么小,连打雷都害怕,给我好好呆在房间里睡觉。”
说完便直接走出门外,将门给锁住,任凭柳善与怎么敲都不开门,只能自己抱住枕头缩在墙角,眼睁睁看着围住自己的一个个虚幻的人形,以及脸上那充满恶意的笑容。
“妈妈,有个不认识的阿姨拿刀把我的手划伤了,好痛!”
柳善与眼巴巴看着头发随意梳起的中年女人,举起正在不断流血的手指,想要获得一丝安慰。
“我都看到了,是你在切菜的时候不小心自己切到的,你已经是八岁的小男人了,事情要自己解决,困难自己面对,不要老是哭唧唧找别人哭诉,自己找创可贴贴一下就行。”
“爸爸妈妈现在刚开办了相馆,非常忙,你要理解我们的不容易,不能为了引起注意就编出这种话。”
“我现在要过去相馆,自己把饭做好吃了,不用等我们回来。”
随着中年女人的离去,一张张惨白的脸庞从各个门框探出来,贪婪地盯着泪痕还没有干掉的柳善与,肆意吸收他散发出来的悲伤与恐惧。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柳善与不停絮絮叨叨,费力地站在小凳子上,垫着脚尖从柜子里取下医药箱,看了看四周的人影,还是吸溜着鼻子,不情不愿走入厨房中。
“医生,我的孩子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对周围的反应非常迟钝,而且经常念叨着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围着他。”柳善与在和面前的医生说话时,不停看着手上的手表,脸色焦急。
“初步诊断是孤独症。”医生翻看着面前的诊断记录,手中的钢笔写写画画,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意见,“现在孩子才十六岁,还有治疗的机会,你们要多陪伴他,多和他交流。”
“我现在相馆的生意正蒸蒸日上,哪里有时间可以陪他!现在相馆里还有几个客户在等着我回去!”
“生意可以缓缓,多陪陪孩子比较重要。”
“我不赚钱,他吃什么?穿什么?哪来的钱上最好的学校?一个大男人心理还这么脆弱。”
“能不能让他住宿,至少有室友可以陪着他?”柳善与站起身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柳善与脸上有着担忧和焦急。
“有一定的效果,但把他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可能也会适得其反,越来越严重。”
柳善与看着父亲和医生的嘴一张一合,耳朵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眼中的世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彩色变为了灰白。
不过这样也挺好,这个世界始终不接纳自己,自己也不用融入这个世界。
柳望先将一箱箱零食和饮料搬入宿舍中,拍着身旁柳善与的肩膀,对五个好奇的室友笑道:“这些东西大家不要客气,拿去分了吃就行。”
“以后我们善与就拜托大家照顾了,他的心理比较敏感,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大家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