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我们要保你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杨泽和蕲春侯在朝殿德昭天子宣布无可争辩的谕令之下正举步离殿,刚出了朝殿门,皇宫宗正府的少卿大人便随后上前来,在两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席话。
少卿大人便转身带路,蕲春侯和杨泽对视一眼,迈步紧随其后。宗正府少卿从偏门步入内院,然后踏上内院那些七拐八纵的道路,走过那些严整的侍卫驻防之处,进入了皇宫内院防卫最严密,同时应该也是最重要的处所。
直到看到内殿之上的那块印着“上书房”字眼的牌匾,蕲春侯和他旁边的杨泽才怔了怔,然后就看到宗正府少卿大人推开门,对里面的人躬了躬身,退出了这处极为要紧之地。
杨泽和杨业两祖孙目光投入这处天子平日处理政务之地,首先映入眼睛里的是一个高瘦老人,正站在两方一人来高的花瓶旁边,正一手手捋白须,一手负后欣赏花瓶之上的灵花异草,长眉如书法撇钩,头髻似乎是胡乱一把扎上,有不少毛糙的参差,然而却有一股半闲的气息。正是国师谷良极。
再往内里侧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的则是枢密院的院长大人张萍。而在正前方桌几之后,明黄的屏风之前,负手立着那个肩宽腰窄的男子。
杨业这时虎目微微一怔,道,“殿下……”
德昭天子转过头来,看着走进上书房的杨泽祖孙两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但你很聪明,懂得在大殿之上,怎么都得给我留一分颜面……把你今日在朝堂之上真正想说的,对我说出来罢。现在我就在这里,静听你的申辩。”
“臣不敢。”杨泽微微低头。
“是真的不敢,还是碍于我现在的身份和你身份的差距,从而不敢?若你内心真的有你口中所说的那份不敢和敬畏之心,我恐怕都要省心很多……但如果你真是如此,那么我便眼光很差,看错了你很多!”德昭天子目视杨泽,淡淡说道。只是这番淡然之中,有股浅浅的笑意。
杨业看着杨泽,两祖孙以往或许只是侯爷和侯府内世子的感觉,有亲缘,但更多的是等级和辈分下衍生的敬畏。但从今日两祖孙从事发开始到今日面对天子之怒,一直共进共退,到了此刻,便真有那种祖孙血脉相连的感觉。杨业有些诧异的看着德昭天子,似乎意料到自己错估了一些什么,再望向杨泽,神情就更加的柔和,并带有些许的鼓励之色。
杨泽微微一愣,再看向这处天子上书房中众人的架势和德昭天子亲召面见的询问,不明白德昭天子话语中所说,他眼光如果真的很好,他又到底看中了自己什么?便委婉道,“其实真没有……”
德昭天子朝他瞪了一眼,缓慢而坚定的吐出一个字,“说。”
“殿下刚才在朝堂上口口声声说我有罪,杨泽只是不明白……何罪之有?”
坐在椅子上的张萍,欣赏花瓶的谷良极都齐齐朝杨泽看来,目光中都掠过一丝欣赏之色。
何罪之有。这是当天纪灵儿返身对全体众人说的话。也是将所有铺天盖地将对杨泽的质问,指责,一言全部堵死在萌芽中的那句话。更使得那个极为英俊也极有来头的迦缪也无法对杨泽穷追猛打。
“何罪之有?”德昭天子皱起眉头,“尽管当时宫禁我的确并未明令禁止宫外之人闯入内院禁地,既然你玩了文字游戏闯入内院,并碰上了西陀圣女。这也罢了,无法循律治你的罪。而你此后多次和圣女接触,并双方关系越加……接近。这也就同样罢了。毕竟圣女殿下,若是为你胎动凡心,这也是大好的一件事情。但当日至少在殿堂之上,无数人在看着。你和圣女的一举一动,无论如何亲密,可趁知道都会被天下人所看到,所知晓!?”
德昭天子越说语气越是有些急,续道,“即便这一切发生也就都罢了!既然你和她之间关系不错,甚至都到了……”干咳一声,“那样一步。”
德昭天子眼珠凌厉射向杨泽,“那你为何竟然如此愚蠢!又拒绝她带你去西陀殿的提议?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当日答应,全大晔都将会是你的后盾!我……咳,也能着国师传授你几手御女之道,祝你早日彻底拿下那位在西陀殿地位极高的纪灵儿。光耀我大晔荣威!”
旁边的国师谷良极一脸纠结的表情,心想自己当真是躺着都中箭啊,偏偏自己还不能反驳,谁让乱放箭的是大晔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