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反正才两级弑神决,再说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别放在心上。”岸边的男子笑着穿上战衣,拔出长剑,朝着混战的战场快步飞冲过去,似乎经历了短暂战斗洗礼,剑已经握的更稳,出剑也变的不再那么犹豫。
女孩见状连忙打起精神,跟在他后面冲向混战的人群
这些,不过是许许多多出入江湖的新人都会遭遇、经历的平常事情。依韵所以一直在看,只是因为激斗的战场是他需要停留,找寻曾经停留理由的地方。
可是河边的一幕却让他不由自主的追忆起很多年前的过去过去,很多年前的过去,过去的他叫依韵,是一个跟不少新人类似的人,纵然天性、性格决定了他跟大多数新人有些不同,却仍然心怀对江湖的热情和期许,怀带同门互助,并肩杀敌的热血江湖生活。
很多年前很多年前的我,去了哪里
依韵目光迷离的注视着激战的人群中,那个保护着女孩,奋勇战斗的男子很多年前的我,去了哪里是了,在同门的利用和欺骗中破碎了热血;在残酷的江湖之血洗礼中认识到挥剑的资格;在被不屑一顾杀死的重生中体会到实力既真理;在同伴不屑的轻视和鄙夷中明白皆为利往的冷酷现实
很多年前的我,在那里在很多年前的那里
在奔驰的马车。飞扬的纱窗里,白色的丽影身旁。“依韵,看来我不足以把你从寂寞中拉出来”“依韵,看他们多热闹,如果重新来一次,我们会不会像他们那样,在熙熙攘攘的练功洞里,人群里相遇相识”
战斗快结束了。联盟方面的新人数量越来越少,人数少的劣势在反复的重生后变成丧失战意的避战情绪,这像传染病,当意识到再来也是送死的时候,还有勇气继续战斗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
男子还活着,保护着女孩,跟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一起陷入百多个灵鹫宫新手的围攻之中。乱糟糟的兵器让他们穷于应付。一个接一个的人,都倒下了。
女孩的手臂中了一剑。兵器落地。男子拽着她后退。后退,身上,被划了几刀。很快他发现,身边没有战友了,他和女孩是最后顽抗着的人,但马上也要重生,前后左右乱砍过来的兵器让他无论如何应付不过来。受伤的女孩除了等死,完全没有挣扎的力量。
自从仙界坠落后。大约江湖上每天都有这样的战斗,灵鹫宫与联盟形成对立姿态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战斗。一个奇迹般美好的故事背后,总有九百九十九个得不到奇迹眷顾的凄惨故事。
飞射的剑气,几乎不分先后的轻易贯穿了围攻的灵鹫宫新手,没人能躲避这种迅快的飞剑气。一圈、又一圈的灵鹫宫新手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剑气贯穿,直到剩下的人,飞快的退远,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深紫色身影半晌,选择了退散。她们不需要知道插手的人是谁,对于她们这种新人而言,随便一个江湖好手都是她们不可挑战的高手。
一地尸骨,劫后余生。
男子和女孩,相视而笑,然而一并朝着依韵抱拳致谢。“谢谢出手相救”
依韵沉默,他自觉做了一件无聊的事情。每个踏入江湖的人都会面对重生,面对战斗,无可回避。从选择踏入江湖开始就注定了要面对这些,救助弱势群体就是正义不,那是善良。代价却是,对另一群人的不公。
“能知道您的名字吗”女孩有些拘束的开口,依韵的沉默让她更显得手足无措。这时,男子一声告辞,拉着她就走。
“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呀。”
“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或者说,不屑于跟我们这样的新人认识。”男子的语气带着不平静的,沉默的愤怒。没有人喜欢被轻视,即使是被一个救了性命的人轻视。
“不会的,你想多了。”女孩不愿意相信,她觉得,人与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觉得一个救了他们的人也不会是这样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对于依韵的内功而言,哪怕声音再小一倍,距离再远一倍,他也能够听清。他懂这种愤怒,许许多多的江湖人都懂,因为有太多的江湖中人都是为了不被轻视或者得到尊重而不顾一切的疯狂练功。
依韵欣赏那个男子的明智,正因为如此,他愿意让他更早体会到江湖的残酷;他也欣赏那个女子心怀美好,更愿意相信世界是美丽的单纯因为,很多年前的暮色就是这样,很多年前的他也是这样。
“我叫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