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一众三清宫弟子,慢慢由绳梯上峰顶去。
最后,云盘雾绕的瑶台之上,只剩下了灵虚道长和金寓北两个人。
灵虚道长却不急于上峰,以手轻抚金寓北后背,语重心长低声说道:“金堂主,这三清山上的连日恶斗,致使丁堂主、廉护法坠渊仙去,三清宫也伤折四名大弟子,十三名三辈弟子。这一劫,看似因三清宫早年的三名弃徒丧心病狂,图谋倒算,妄图将贫道与众弟子一网打尽,要取而代之,霸占这三清福地。可在贫道看来,却绝非这般简单。”
灵虚道长回身看看云气翻腾的无底深渊,又道:“丁堂主、廉护法义薄云天,闻讯三清山遭难,即不避艰危,上山相助三清宫,竟长眠于此,令人痛惜不止啊。”
金寓北想要安慰开解灵虚道长,才道:“真人……”灵虚道长又道:“丁堂主与廉护法看似路过偶遇,上山来解救贫道,以致惨遭不幸。可是以贫道看,他二人也应该不是刚巧撞见。从众多恶人的举动神色与精心布置勾当之中,详加研析,能看得出,这里面存有绝大图谋隐秘。突袭三清山是表,谋弱东盟是里。至于这一图谋得逞以后,将还有什么更大更深远的机心,实在是令人思之惊心。”
金寓北听着灵虚道长这耳语似的悲悯话语,不禁想起诸多波折疑难、惊心变故,看着灵虚道长,金寓北默默点点头。
灵虚道长见金寓北似是有所预料,问道:“金堂主,你已有所察觉么?”金寓北又点点头,道:“不瞒真人,晚辈自辽东回东盟路上,多次遭遇各路江湖人物阻截发难,且就曾有来三清山的一些江湖怪人在内。他们当是蓄谋已久了。”
灵虚道长问道:“金堂主,你方才看解药瓷瓶,可识得它的来路?”金寓北道:“晚辈来三清山前,三位师弟与东盟的一位副堂主、一位进功使、一位接应使,还有几十名兄弟在东海六横岛陷入了大队倭奴围中。晚辈去解救接应时,见到倭奴所使也是这种奇毒,其解毒的瓷瓶与今日所见瓷瓶别无二致。这种奇毒应是来自西域,在这只背后的巨手里面也有西域人,是善使奇毒的西域人。他们曾为江阴流沙帮供应火器,用以在长江上截杀晚辈夫妇二人。流沙帮乔氏兄弟本属东盟,历来恭敬,但就是被西域人使奇毒要挟,而铤而走险,对晚辈夫妇悍然发难。那太湖震泽帮帮主水敬禹前辈,被奸人蒙蔽,要困住晚辈夫妇。他也是被西域人的奇毒害死的。”
灵虚道长更是惊异,片刻才道:“金堂主,此时,江湖暗流涌动,巨恶深藏。看来,就连东洋倭奴和西域之人都为那只大手所驱遣了。”金寓北道:“真人,不止这些,晚辈自辽东以至东盟,按一路所见揣测,可能朝廷东厂、锦衣卫也参与其中。那远在关外的女真乌拉部,和宁远伯不知在里面涉足有多深。”
灵虚道长闻言大惊,怔怔看着金寓北,良久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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