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芊出乎意料的感觉到自己心底满是愤怒和不甘,她并不如父母一样恐惧,兴许他们所恐惧的东西,她还并不知道。
那个一开始说是雷伟鑫隆投资的副总经理叫做李姐的女子领着她和她母亲去了宾馆的大厅,那里有个书吧,说是让秦芊看,但从头到尾她们哪有心情闲逛,甚至就是李姐与他们闲聊的攀谈,都是寡淡无味。
而在此时宾馆的一个房间里,秦芊父亲正被几个大汉给抓着手脚,隔着被子,几个人猛击他的头颅。
这其实是雷伟手头上逼债的常用法子,有时候隔着棉被或者枕头击打,既能让人感受到痛苦,又不至于造成明显的可见皮肉伤,这样验伤这种事情就无法举证了。
秦芊父亲这么个一个厂子有头有脸的厂长人物,此时就被沙袋一样的教训着,不时发出凄惨的哼叫声。
而从始至终,秦芊母女其实都在跟那个李姐聊天,但她们被带到这里,就是给秦芊父亲一个封闭的威慑。
最后秦芊父亲终于不得已点头答应,然后在一份新利息借据上签字,被几个人抓着手摁上大拇指印。
一直在房间客厅抽烟的雷伟才走进来,老朋友般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没关系的……老秦,都是朋友,这新的利息借据,我不急着要,借你钱,让你东山再起,可就别再如以前那样阳奉阴违了,说到底,让你做谁的订单就做谁的,你说这样有意思吗?现在多少工厂都不给伏龙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不逼你还钱了,我还继续借你,不让你倾家荡产,老秦,仁至义尽了啊……”
秦芊父亲此时脸部带着些乌青,声音沙哑道,“这么高的代价……你这是让我接下来几年,都白干给你挣啊……”
“哪能这么说……”雷伟笑起来,“老秦,高利贷是犯法的,咱们不干这个,咱们就是民间借贷,有个高压线的,而且这也不是单纯的借贷,是合作啊。想开一点,你先前欠我们的钱,足够让你卖厂抵债了吧,但我雷伟重感情,没让你走到那一步。你今天也看到了,你有那么漂亮的妻子和女儿,你也不想他们流落街头吧,我也不忍心。所以想开点……关键时刻,我帮你,未来就是你帮我。行吧,今天也很累了,你老婆女儿还在楼下等你,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秦芊父亲看着这个明明是要逼垮自己厂子的人,此时又巧立名目再给他头上套了一道绳索,逼得他未来要给他做牛做马的人,但一想到自己软肋的妻女,他就只能任其摆布,知道自己往后,根本摆脱不掉这群跗骨之俎一样的黑手。
在焦虑的等待中看到自己脸部到处淤青的父亲出现的时候,秦芊忍不住捂住嘴只顾落泪,随后宾馆的人就开了车,又把秦芊一家送上车,往回程赶。
在一个看得到车辆远去的落地窗房间里,雷伟站在玻璃面前,身后王立刚出现,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雷伟道,“我给你办到了,现在我一句话,蓉城多少厂子,都不敢继续接伏龙的订单了,相信未来这一块,伏龙供货就会出现问题,恐怕接下来就要着手去和外地的厂子谈判了,自然也就没办法维持现有的成本。”
王立刚一笑,“伟哥办事我哪次不放心?不过我今天过来,还是有新的消息……你说的不错,从源头来,怎么都能找到一个人的弱点。”
雷伟转身看过来,“带了什么好消息过来,是不是值得咱们哥俩喝几杯?”
“吴枝山眼高于顶,总是以为他一手掌控,结果拿给程飞扬耍得团团转,可我王立刚不一样,打蛇就打七寸……我让人去山海调查过了,这一调查不要紧,你猜我查到了什么……”王立刚笑起来。
“你知不知道,程飞扬有个了不得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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