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翟进驱使着战马漫步向前。
“哒哒,哒哒”身后两千骑同时驱使战马向前慢走。
一股兴奋从他们心中升起,血液在振奋中。两千匹战马齐齐驱动,两千匹战马一同奔行,八千支马蹄敲打着大地,轰隆的震动声里,置身其中,是直教人热血。
一股发自心底的激情肆意迸发出来,一股无比强大的自信从每一个骑手的心底生出。
翟进双目冰寒的望着前方一样黑压压的梁山骑军,目光中透着彻骨的寒意。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抛在脑后,经历过西北厮杀历练的他,很清楚战场上只分敌人和友军。
而敌人是不分好坏的。或者说,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王德、梅展可是下了重赏,杀敌骑一人,赏钱十贯。没有俘虏的价格,这也就意味着两个节度使不需要俘虏。
阵列最前方是一波王梅二人的子弟兵,两人从山匪草寇走到节度使,身边亲兵不知道换了多少茬,这些人的后人便就是二将最最信得过的心腹。
他们的手指触摸向了鞍边的骑弓。十贯钱还没被他们记在心上,叫他们记挂着的只是这一战。此战若胜,一切好说;此战若败,王梅二将难安,他们这些依附着王梅二人而生存的亲卫们,就也一遭被打落尘埃里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故而他们是最痛恨梁山泊兵马的人。
这是一撮被仇恨侵染的人,他们望着梁山军的阵列,一个个就像是望见的羊群的饿狼,昂扬起了冲天战意。
梁山军唯一能够庆幸的便是,如此的一撮人数量真的不多。
豹子头的目光一样冰寒,敌二我一,敌众我寡,但这不是常事吗?梁山军从与官军厮杀,便不就是一直势弱么?那步军能一打三,一打五,他们骑军也一样能以弱胜强。
没啥子稀奇的!
常步、慢跑、速跑
“轰轰轰,轰轰轰”奔雷奏响,就宛如是暴雨中的雷鸣。三千匹战马,上万支马蹄,践踏大地。青草翻飞,尘土飞扬。
没有废话,没有叫骂,更没有斗将,两边几乎同时提起了马速。
双方距离迅速接近中,二里地,一里地,战马再加速,二百米!
一张张骑弓被王梅二人的亲卫拿在手中,箭矢扣在弓弦上;一支支长枪被梁山军攥紧在手中,锋锐的枪尖直刺前方。同时,马鞍挂着的皮盾带在左臂上,挡在了胸前,当箭雨飞起的时候,举臂上扬!
“杀啊”
奔雷的马蹄声掩不住直冲云霄的呼杀声。
二百米的距离何其短暂,休说是疾速奔驰的战马,便是重甲步兵对冲,也只是眨眼时间。
十秒钟都没有,完全等于是提攥起手中兵器,几个深呼吸后就面碰面了。
那些有本事在马背上放箭的王梅亲卫,一箭射过,都来不及再从弓壶里抽出第二支来,锋锐的长枪就刺到了眼前。
飞蝗一样的利箭,从空中抛落入冲刺的梁山军当中,皮盾举在头顶,身披铁甲的梁山军有着不俗的抵抗力。那箭矢就只若是大海之中的一朵浪花,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真的有闷哼声、惨叫声以及战马的哀鸣声传出,可全都湮没在了滚滚的马蹄声中。
林冲没有回头,这是骑兵每每交锋前的必要经受,没什么好心痛的,就算是山寨里马军演练,都每每有人重伤落马,甚至是横死当场的。现下乃战阵拼杀,生死就更平常了,他也早就见惯了生死。
一千梁山泊最精锐的铁甲骑兵形成一个突起的锥形阵,骑兵与骑兵相互间拉扯开足够的间隔,足够前者马匹被箭矢创伤惊乱或是横死倒地,后者在撞到前者前能够反应过来,避过前面的阻碍。
因为古典骑兵战术,它就是这样的一个阵法。说是突击冲锋,便就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初期还能有个队列,稍微一跑动,就顶多能保持着一个大致的锥形阵列。而不似近代墙式骑兵那般注重各骑之间的间隔和配合也没啥配合不配合的,就是以多打少了。近代骑兵如墙而列,同样大空间中,他们的兵力密度远胜古典骑兵,那战斗力自然就更强;且战马的冲击力更强西方,于是正面冲击的时候,后者往往要gg。
这就是一道数学题么。
现在的梁山马军显然是一支典型的古典骑兵,因为陆谦还没来得及搞近代骑兵。他的最终目标是大北方,是女真,是蒙古。不搞出一支战力爆种的近代墙式骑兵,他怎么完成自己“远迈汉唐”的宏图大志?只是他来不及。不然他也会来搞的。
虽说现下东方世界的战马肯定比不得西方世界18世纪后的战马水准,可陆谦要的骑兵,也不是一切都要向西式的近代骑兵看齐的。战争是要因地制宜么。
后世的近代骑兵威名赫赫,不尽的吹捧,一个个迷弟比天上的星星都多。
只要提起来,便是吊打一切古典骑兵。
当然反对者也不少。
陆谦不关注这个,他只看实效。那墙式骑兵的冲击力必须比古典骑兵的冲击力强,这不是他主观臆断,而是一个数学题。是“多”与“少”,哪个大的问题,多比少大,这放在地球任何时候都是颠不破的真理。
他就是这般想的,判断古典骑兵与近代骑兵的冲击力,就只需要比个数值就ok。
虽然再多的吹捧,再多的迷弟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近代骑兵的素质也就那么回事儿。不然拿破仑就不会那般评价马木留克骑兵与法国骑兵了。而古典骑兵游牧骑兵的价值,看拿破仑对俄罗斯哥萨克的评价就一样可以知道。最最重要的是,在战马素质一般的时候,对付游牧民族的曼古歹战术,这近代骑兵还真不见得能行。
可陆谦要的只是那超强的正面冲击力,这就没啥问题了。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编练。
冲锋中的两支马军都在不停的扩散,前后,左右,跑动中,一个个骑兵都在拉开不小的空间,整个军阵宽大而稀松。
这点上放在步军也是如此,不同的士兵与士兵间需要相互配合,横列的间隔拉得大一点,是要给弓弩手上下进退留出通道,不至于堵住前军的路,同时也给后方援军留出通道。那比起1718,以及19世纪上半业的战争,有着莫大的差异。
冲在队列最前的骑兵,绝对是整个军队里最勇敢的战士,见梁山军冲锋到眼前,立刻就抛开了骑弓,马刀、铁鞭、狼牙棒、铁骨朵,全部握在了手中。
“轰”奔雷一样的马蹄声为之一震,一刹那里似乎声音更大了三分。不知道多少人马在这一刻永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枪似游龙,寒光飞星。林冲当面的两个宋骑一个照面就倒地落马,脖子上粗大的枪眼几乎铲断了两颗大好头颅。
“杀”豹子头杀气汹汹,双手端枪,仰首大吼。
兵是将之威,将是兵之胆。休说是冷兵器时代,便是到了抗战时期,将领的作用也完全可以影响到整个部队。
“林”字将旗飞舞,始终飘扬兵锋一线,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座光辉灯塔,指引着上千梁山骑兵不断在两倍于己的官军骑兵阵中前进。
马刀砍掉了士兵的头颅,长枪刺破了战士的胸膛,狼牙棒砸碎了战马的脑门,铁骨朵更沾满了鲜红的血肉。两支军队就仿佛两头发怒的野兽,张牙舞爪,撕斗的鲜血淋淋,却也没一个退出。
“杀,杀尽贼寇”翟进纵马狂奔,手舞大刀,怒吼高呼。
“兄弟们。我梁山好汉”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