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邓头领危险。”
姚政几人都紧挨着陆谦,年纪已经不小的姚政很清楚眼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可年纪还小的岳飞却面色赤红,急着叫道,半点也无沉着。
陆谦双手举着千里镜,动也不动。他心中何尝不知道邓飞这一战危矣。火眼狻猊自从上的山寨来,履历战争,多建功勋,他又何尝愿意看到邓飞历险?可这就是战争啊。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这就是厮杀。”
事实上这一战中要死掉的人多了,只是那些士兵如何有头领瞩目?又如何有头领叫岳飞熟悉?当然,邓飞也很可能不死。
马嘶人嚎,血溅枪折,骑兵地对抗,就是以命博命地兑杀。
不管是这个时候,还是几百年后的近代,骑兵就始终意味着速度、力量和伤亡。
往日在宋军与梁山泊中都显得十分珍贵的骑兵,现下却在这一刻低贱的却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人命在这一刻卑微的似乎连路边的野草都不盛。每一瞬间,每一喘息都有鲜活地生命在消逝。
只片刻功夫,阵中便倒下了上千具人马尸骸。
敌我双方的尸体混搅难分……
“姚政。”陆谦放下了千里镜,他看不到邓飞的将旗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唤到姚政的名字,“你现在怕么?”
姚政只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一股血气直冲面庞,“有何怕的?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予你五百骑兵,你可敢直冲战团,于我取那贼将首级来?”
一团熊熊烈火在姚政的胸膛燃烧,“大都督就请等着看小子建功。不斩了那贼子,姚政便不是好儿。”
骁骑营也出动了。
陆谦压下心中涌起的悲喜,才抬头再看着眼前正面战场。早前还一度顶的当面宋军节节败退的亲军步兵五营,此刻已经陷入了困境。毕竟他们才两千五百人,而对面的西军少说也有两万。彼此的战力差距可还不够他们以一当十。轮流来战这五营兵,能支撑到现在,已经超出预计了。
“刘唐兄弟。前军已经势颓,你部且去增援。”这一阵厮杀来,也不知道亲军步军五营要损失了多少去。但这些在开战前,他就心中有准备。
五千步军抵挡西军至少两万人的攻杀,不付出血的代价,岂不是说人家西军浪得虚名?
陆谦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千五骑兵,他们就是他手中的最后一道保险绳。
刘仲武看着左右两翼,眼皮是直跳。这局势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两万多军猛攻梁山贼兵力最少的正面,还没有得手,梁山泊两翼的威胁就那么显而易见了。
今日的阵仗是一场堂堂阵战,没有半点的阴谋诡计,双方靠的都是硬实力。梁山泊的战法与宋军的战法都那么显而易见,谁能打胜,是因为谁实力强。就像现下,梁山泊的两翼大军先叫刘仲武感到了威胁,可刘仲武派出猛攻中路之敌的大军,却还没让梁山贼酋的大旗动摇一步。
“父亲,当速向使相求援。”刘仲武的长子刘锡焦急道。这刘仲武生育九子,以正史来看,自然是他的幼子刘锜最是出众,但在如今这个时代,长子刘锡方是刘仲武最看重的。
后者年已三旬,岁数已长,勋劳亦铸,只待一时机,便可出镇一方。先择一都监,再知一地,而后居一路兵马总管钤辖,再立下殊勋,便可望一路经略安抚使也。有他留下人的声望、关系、人情,刘锡自然不阴沟中帆船,日后的前程可以说是如花似锦。
后军阵中,高台之上,童贯面色铁青。他就在边关督军,纵然很少亲历战场,却也知晓军中的情势。眼下梁山泊两翼齐飞,打的西军两侧兵马不停的后撤,这再退下去,其中军的两肋就要露出来了。
而且更加不妙的是,那右翼外厮杀的骑兵,似乎是西军快要支撑不住了。
“报枢密,刘经略请求援兵。”
“让天武军、神卫军各自进援左右翼。”
“传令赵谭,教他引京畿嵩州兵马与右翼另立新镇。如果骑兵战事不利,速前往接应。”
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童贯自身的军事才能也就这般。西北的功业那是人家西军打下的,可不是童贯这个官宦指挥得力。这宦官的几千年史书中,论厮杀作战,前有杨思勖这样一刀斩叛军先锋的猛人,后有郑和这种名响千古的能臣,就是老赵家手底下也有李宪、李舜举这样响当当的武宦官,可童贯算的甚?扶得东边,倒了西边;知得这里,忘了那里。他就是一常人也。名头甚响亮,实则与军阵仅仅略知皮毛。要是刘仲武在此,定然急劝童贯缓行。
整个后军只五万余人,童贯先遣派了天武、神卫两支禁军上军上前增援,有叫赵谭引上万嵩州兵马作势接应骑兵,这一下子就调遣了大半人,阵势如何不乱?
那悬兵在外依旧的玉麒麟,两眼猛地绽放出了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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