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赵谭那里还有童枢密长史的气派,被一波败兵堵住了去路,眼看就要被一支穿插来的梁山军贼骑给追上。周信虽然恼恨他胆怯如鼠,早早的抛下兵马逃窜,但撞到了却还是要救一救的。
当下纵马挺枪杀去,身后一批军士追随!
但周信救了赵谭来,林冲却也冲了上,只是后者兵少,身后竟只有三五十骑。周信眼看林冲兵少,心中斗志大增,催马来战。
林冲大吼一声,手中的长矛好似变成了一支怒龙,狂暴地挥出,被鲜血沾染的红缨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来。犹如凶兽直扑直前,带着一股无比惨烈的杀伐之气。
却是豹子头此番厮杀,早已经双目尽赤,血腥弥漫胸膛了。
周信倒也怡然不惧,长枪探刺,直挑林冲咽喉。
“锵!”
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林冲挥出去的长枪力压周信,随后抖起蛇矛枪杆一拦,如同铁棍般砸在周信腰腹,清脆的骨骼劈裂声中,周信人就两脚脱蹬,突出一口鲜血,飞起斜穿出去。
刚刚落地便见一慌乱的西军骑兵从来,马蹄塌下,周信两眼突出,整个人都被一股剧烈到极致的疼痛给席卷,他甚至想就此便昏死过去。但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神志无比清晰。而西军骑兵之后就是梁山军的追击。周信刚刚缓过一口气,应目就是一巴掌大的马蹄,脑袋仿佛西瓜一样被一踏变作粉齑。
“林教头威武——”
乱阵厮杀中响起了欢呼声,周信的死也让嵩州军彻底失去了斗志与约束。
一窝哄的近万兵丁,就这般的向着童贯后阵卷来。
童贯已经看到了嵩州军的危机,可以说是心急如焚,不断的吼叫,却丝毫不起作用。等到周信的将旗在阵中也倒下的时候,他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失魂落魄道:“完了。”
烟尘滚滚,梁山贼寇驱使着上万败兵和西军溃败的骑兵向后阵撞来,他虽然已经调派人马去步阵拦截,可心中却知道,这一战完了。
无数的败兵溃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后逃跑。露出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背,给梁山骑兵大杀特杀。一个个败兵哭爹喊娘,他们不断被踏翻,砍翻在地,哀嚎声,惨叫声震破耳膜。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般窝囊的去死,也是有些人想要抵挡,不过身旁的人都在逃,他们势单力弱,如此抵抗就不是抵抗而是在送死了。他们就也只能跟着一起逃跑。
梁山骑兵就仿佛是追逐着羊群的饿狼,他们不断的包抄,分割,撕裂,驱赶,让败兵们觉得,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马,想要活命只能向前。
深深的恐惧之下,人是会丧失理智,是会慌不择路的。他们随着人流,在梁山军驱赶下,往后方的大阵冲去。很多人拥挤在一起,被推倒,踩死,或是为了夺得生路空间,相互的缠斗厮杀。
军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是在逃命,在恐惧的驱使下,拼命往前挤。仇恨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事物。这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童贯的手足都在发抖了。
如果王禀挡不下这股败军,这些如同洪水一样的溃败,就会把后阵的所有兵阵一一冲垮。
王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里也尽是不可思议,半响才化作凶光,大喝道:“传令下去,溃兵不得冲击我军大阵,违者全部射杀!”
他身旁亲将不敢怠慢,若是任溃兵冲击王禀军,那后军就全完了。
只是王禀也不会就这么的去救援拦阻这些败兵,他能做的仅仅是在其侧面组成一个大镇,截击他们背后的梁山泊贼骑。
在他喝令下,上万京畿禁军结成了一个利于防御的圆阵,外围是密密的盾牌长矛,之后是人数众多的弓弩手。
完成这一切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心中暗自痛骂:“赵谭,你个蠢材。”这一阵这位童枢密面前极得气重的赵长史,就也自求多福吧,他现在也自顾不暇,可没那能力去救他。
他喝道:“再传我将令,各部将士紧守阵列,若溃兵敢冲军阵者,格杀勿论!”
后阵的变动引得前阵的西军都纷纷色变。本来五万余的后军,被童贯这般指派后,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万把京畿禁军。
卢俊义脸上都要笑开了花,“弟兄们,随我直取阉贼。”
而刘仲武这个时候,却豁然下令中军回兵。此战势头不对,需为万全计!杨可世、杨可胜兄弟与秦风路第二将王渊皆怒不可遏,常捷军与秦风军死伤这般多,眼看就要把贼兵打穿,刘仲武却这时候收兵。
而陆谦猛的一击手,自己忍耐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传我将令,铁骑营披甲。”五百具装铁骑终于到一显身手的时候。天佑梁山泊,西军直差最后一击就能叫中军破裂,可刘仲武这个时候选择了收兵。
“大都督,岳飞/王贵/徐庆请战。”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陆谦扭过头来,看着战意迸发的三小,笑道:“战阵厮杀,生死未卜。你们可要想好了。如真愿征战,就随我身后——”
小温侯吕方与一丈青扈三娘随从陆谦左右,那郭盛前朝受了重伤,至今还没好利索。他的位置实质上就已经被扈三娘给顶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