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看完消息,眯眼沉思着。宋军倒是有一些起色了,但他并不以为意。原因就在一个钱粮,没钱没粮,赵宋如何拉的起军伍?何况成色还一般。
这个并不需担忧。
思考良久后,陆谦睁开眼,手指重重的敲了下案面,乐和躬身进来。他已经执笔写下了书,叫和乐转递内阁与五军都督府。
第一、责令林冲调集骑军一部,徐宁调集步军一部,聚集济州。
第二、以张顺为淮南兵马总管,引麾下水师进驻洪泽湖。圣水将军单廷珪为兵马左副总管,陈观长子陈益为兵马右副总管,次子陈泰调入混江龙李俊麾下、李俊部的职责向来不是守备齐鲁之安危,而是必要时候从海路攻入江南,麾下军兵不止水军,还需有陆战兵勇。
调神火将军魏定国至晁盖麾下,孙立、孙新、张清、丁得孙、龚旺三将也陆续汇入。
随着河北两路被平,山东已然成为梁山军腹地。原本各州府守将都被打量外调。孙立调入淮南任副招讨,山东兵马总管由雷横担当,镇三山黄信也累升至左副总管,右副总管却是由李忠填充,这纯属就是一凑数的。
第三、则是命冀北、河东两行省着手组建各地守备军。同时借麟州给田虎军,叫其安身。
府州折家已经投降,主张抵抗的折可大被囚。但是在江南奋战的折可求、折可存却兀自安然无恙,因为府州折家投降时,这两人妻小已经消失不见了。
陆谦不信赵佶对折家二人就无一丝疑心,放着不动,未必是福。当然,赵佶估计西军诸将的反应也是有的。折家世代为将,堪称是大宋最持久的将门,在军中有太深的牵连与影响力了。
乐和拿了书就要退下。
“还有。”陆谦突的伸手叫住他,“再叫人联系刘豫和关胜。”
刘豫,这是因为他知晓历史上这鸟厮的丑行;而关胜,这可真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嘭、嘭”两声响,梁全把最后两根木楔子打进木架的缝隙中。用力摇了两下,不见半点响动晃荡的。床架子还是比较结实的。
放下锤子,转过身就看一妙龄女子手捧着茶碗,正等着他。梁全抓起手臂上的汗巾擦过,接过女儿递来的茶碗是一饮而尽。
总算在出征前,给女儿置好了一张围子床。
直达从东京搬到西军,梁家就遭了一难,生活是每况愈下;而再从西京搬迁到江陵,这就是更是雪上加霜了。
偏偏梁全与其父梁劲,二人皆身在御营。这一去厮杀,生死未卜,就只能由着女儿一人在家守候了。现下朝廷刚到江陵,正值混乱时候,梁全是真担忧自己有命活着回来,却只看到一空荡荡家门啊。
“父亲只管与祖父上阵杀敌,红玉虽是女儿身,却也自小习练武艺,真有那不知死活的登徒浪子找上门来,女儿手里利剑,可饶不得人。”
梁红玉也知道,自己祖父父亲皆走了,梁家只剩下一女儿顶门立户,必然受人褒贬,门前不知晓会生出多少是非。但她能在这个时候用来烦父亲分心吗?
那显然是不能!
“只是苦了你了。”梁家在禁军里虽不是豪门大户,但往日也家底不菲。可是从东京到西京,再来到将领,梁家父子不说田产房产上的损失,就说职位上的差遣,父子俩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被他人顶替了,就向上送递了恁多钱财,家中都已经掏空。也是如此,这遭刀枪里拼杀的事儿,才落到他们父子的头上。
明面上是梁氏一门世受皇恩,如今朝廷为难,梁劲梁全父子上阵杀敌,责无旁贷。实则是没钱去打点上官,这倒霉催的差遣便就只能落到他们头上。
很别的日子很快就到来,并无大军出动,只有梁家父子与其他几个倒霉鬼,带着三五长随亲兵直奔前线。
那新鲜出炉的权荆湖南路兵马钤辖刘仲武历来就是个乖觉的人。虽在西军中根基深厚,轻易便可拉来数百得力人物,填充新军。可还是上表官家,求取得力干将。
实则就是向官家表忠心的。而后就有了梁劲梁全这些人的出征。
梁红玉自然不舍得祖父与父亲上战场,但此事岂是她能阻碍的?唯独能做的便是每日里祈祷,祈祷她祖父二人能安全归来。
这日里,梁红玉就在家门送别了梁劲梁全二人,看着二人故作轻松故作昂扬的背影,红着眼睛低声道:“别死了啊,千万别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