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待两者落马,又一名银环金将已经奔到,手中仍旧是一根狼牙棒。
岳飞举枪便刺,后者反应也不慢,狼牙棒一磕,正好挡住。二马交错,岳飞转起长枪,横扫金将腰去。后者来不及细想,也没有时间再细想,回转狼牙棒挡在胸前。
“当!”
一声震响,大枪没有如他所想被挡开,反倒是他自己,腰部如遭重锤,双手虎口全被震裂开,眼前已经发黑,整个人带着重甲,二百多斤的份量却变成了一颗大号肉弹,直飞了出去。撞上侧面的一骑兵,连人带马都盖到了地上。
本人更已经失去了知觉!
稍后一步的几名金军骑兵皆亡魂大冒,不约而同地勒马转向,要撇开溜去。女真人就信奉崇拜强者。军中勇士素来受人尊崇!
勇猛如岳飞者,教他们分外恐惧。但这时岳鹏举怎么还容得他们从容离开?!
当下大喝一声,单骑撞入到对方三骑中间,大枪横扫,瞬间解决了掉。
也是这个时候,“杀!!”两军的骑兵都爆出嘶声力竭的吼叫。却是碰撞来临了。
“轰!”
两股马群,两股洪流迎面对撞在一起。无数折断的枪杆,伴随着人马碰撞连绵不绝的惨叫,响彻在人们耳旁。
刀锋枪刃与甲衣硬铁碰撞、摩擦的声音让人牙根酸倒,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的骨头都碎裂,倒在地上哀鸣不已。还有敌我士兵发出的哀嚎声。
但这当中绝没有岳飞。女真人稀疏的阵列正给了他一往无前的机会,在轰鸣的蹄声中交错而过。又一枪捅穿了一名金将的腹部!
人马穿行在金军群中,大枪行走之间,金兵金将,接连落马。
齐军骑兵的密集阵形占据了优势,这一次冲锋过后,第一列百名枪骑兵至少扎下了三四十个敌人,丢掉长枪后的马刀,也砍杀砍伤了不少。但是作为第一列的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厮杀过后,岳飞大致的看下,怕剩下的还不足半数!
接近三分之二的阵亡率,也怪不得陆谦有做规定,骑兵冲锋,凡是头列军兵战后能活下来的,每人授勋一枚,加官一级。实是因为他们值得如此嘉奖!
只不过金军更不好过,过了第一列还有第二列,接着是第三列、第四列、第五列。喘口气的时间都且没有。这种战术战法叫他们吃够了苦头。
往日里的战法瞬间变得不合时宜了,反倒是更加密集,更加集中的战术,对齐军更是有效。
这一番厮杀过后,金军的伤亡可谓是伤筋动骨,损失比齐军更惨,小二百骑被留在了当场。
只说眼下的这第一回合,两者间的伤亡就快达到了1:1.5。纵使金军吃亏在战术战法上,也叫后面观阵的陆皇帝笑的好不开心。
这证明了一件事啊。如此作训的中原马军已然可硬抗女真铁骑了。
拔离速如是头受伤的野兽样儿仇视着对面,这一回合他们吃足了苦头。
他们应付过第一列枪骑兵后,碰到第二列时就吃大苦头了,到了第三列时更几乎无还手之力,连带马往左右避开都做不到来不及啊。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拔离速当机立断,带着余下的金兵绕过南面的齐军大部队,斜斜里溜去。
完颜讹谋罕也有样学样,唯独是黑锋。
这人并不是女真人,而是契丹人。世居朔方一带,早年在东京道为官,举城投效女真,被封为世袭猛安。其本名是奥敦扎鲁,降于女真后,被授予猛安一职,始被称为“黑锋孛堇”。
这人随女真人骑兵,连战连胜,那是一路坦荡。可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亏,那心中就不免有了计较。如此就给了王贵机会。
见势头,回头高呼:“大丈夫立功报国,便在今日!”纵马引军,迎着冲杀。
那女真兵先吃了大亏,又见其他两路军马都已经转回,士气斗志自然低落。现在王贵又引兵杀过来,被当头截住,当下就有了凌乱。王贵部又团团齐聚,如同一柄巨锤,砸在阵列本就零散的女真军中,后者可不早被冲得纷纷溃散,有掉头往营中逃跑,也有四下乱走者。
黑锋劈面撞见王贵,两个双刀并举,战十余合,不分胜败。这边姚政已引兵前来,拍马来助,黑锋见了不敢恋战,拨马而走。但王贵粘的紧,黑锋如何能走脱?心慌力怯,渐渐手乱。可欲走不得,就也只能死战。不防背后一队兵狼狈奔命,撞动他座下战马,一个趔趄,刀法大乱,被姚政打马赶上去一枪从前胸穿入。黑锋大叫一声,口鼻喷血,倒撞下马身亡。金兵失了主将,士气更加沮丧,如羊被群狼剿,抱头奔逃。
斡离不在对面看来,急请阿骨打进援。后者应允,叫挞懒引一千骑前去接应。内里真女真恐要过半数。
岳飞且还领兵在为王贵掠阵,便看对面一支骑兵如乌云卷地而来,两边烟尘冲天,马鸣萧萧。当下将手下军马,列成密集尖锥之型,自己一马当先,位在锋刃之处。再叫人告知姚王整兵在后。片刻之间,两军锲入,岳飞奋臂大喝,枪如游龙,但见白光缭绕,人马到处,如轻舟劈浪,杀的金军尸首翻滚。
背后姚政、王贵再驱使兵马齐声呐喊,围杀过来。挞懒所将兵马兀自是零散队列,如何挡得岳飞军,一个照面就被洞穿而去。军列如被重锤砸了下,四分五裂。姚王再引兵杀奔来,挞懒休说是引兵接应败兵,自身也难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