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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诚的提议叫陆皇帝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扈成。这厮在转运使任上做了这么多年,且该动一动位置了。而身份、资历、官职,皆适合。
只就怕扈成没历经过政务官,心中怕他搞不定。
而这般一想,那朝堂上端的有几个人需要挪一挪位置。像樊端、蒋敬、薛绍,甚至是裴宣……
但这些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敲定的。陆皇帝还需要细细考虑一番。
燕京城内的事情且不去提,五个行省巡抚的替补,这事儿的挺急,但就跟西京道的情况一样,陆皇帝再急,却真急不得。西京道的事儿离得过远,陆皇帝现下连天祚帝不是真的被俘的消息都且还没有得到,一些决策都是有误的,可他仍旧茫然不知,一切只能等真实情报送到了再说。
所以,天下多有的事儿真急不得。这既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也有时代之限制性,他都已经适应了。现在陆皇帝能说的就只是榆关!
榆关与后世的山海关且还有不同的,虽说指的都是一处地方,甚至后世一些报道上都明白的说山海关也曾经被叫做榆关。可细心查看书籍所载的地理描述,就能发现二者却非是一处。
实地情形看,榆关一带的地势比起后世的山海关一带的地势来,确实不如山海关所在地那样的险要,能够紧紧地扼守于山与海之间,但这不等于说榆关一带无险可据。因为“榆关”的记载总是与“碣石”连在一起的。跨越平州、营州,雄踞辽西走廊西口的碣石山,就如一道天然屏障亘绝于燕山山地与渤海沿岸之间。那榆关之险要凭借的就是这道天险。
也所以,在辽西走廊北端‘势如破竹’的金军,面对榆关之险,便就力所不能及了。因为他们手中的霹雳炮对于榆关天险,并无实质性的作用。
榆关向南的一条官道上,这一日浩浩荡荡的行来一支队伍。
距离渐渐缩短,打头那支人马高高举起的白色旗号清晰可见,旗帜下是表情桀骜的女真人。
女真凶残,辽人多畏惧之,纵然他们刚在燕京城东挨了陆皇帝的当头一棒,险些丢去半条性命,可是女真人对于契丹人,兀自有心里优势,自持高出一头来。
哪怕现在是走在契丹人的地界,这些女真人还是任意策马,只听一阵急驰声音轰然响起,由远而近,踏过道路。
马蹄踢起漫天尘土,露出了一个个带着皮帽的女真人。这是寒冬时节,气候正干,远处的山顶兀自还有大片银白积雪,但车马多有往来的官道上,早看不到一丝儿雪花。本来冻的生硬的路面,也都被荡起了烟尘来。这些女真人穿着厚甲,背着刀弓,高举着旌旗。但凡遇到行人,无不大声的喝骂、吆喝着,甚至鞭打着,一路策马而行,神情极度傲慢无礼。
仿佛他们不是来做客的使团,而是出巡到自家地头的主子。
这支女真人骑兵,只有着区区一百人,护着中间的完颜蒲家奴和高庆裔。完颜希尹的死,对于整个大金国来都是一大损失。身后且还跟着数百契丹铁骑。但那女真人看模样是半点也不害怕。
一百人全副武装,护着完颜蒲家奴与高庆裔赶赴临榆镇。也就是后世满清时候临榆县的县治所在。
时值寒冬,寒风刺骨,大地一片冰冷,临榆镇大道左右,也是不见人踪,除了本地居民外,是少有人还在外头转悠。
但总归临榆镇是热闹的。当北边蹄声传来,远远看到是一波女真人,非是镇外早就有大批的契丹兵马在等候着,临榆镇内必一片混乱。可即使如此,临街两边的店铺也纷纷关闭,街道上更是无有一人。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功夫,完颜蒲家奴和高庆裔就已经被送到了耶律马五跟前。
后者也是辽国宗室,沙场上搏出来的将军,正史上投降金军后,那是金兀术手下的得力干将,败吴玠军于陇州,与乌林答泰欲、拔离速追袭赵九妹,首率500精骑驰至扬州城下,吓的赵九妹慌忙渡江去。
是金国的金吾卫大将军,开国功臣之一。
但无论耶律马五在正史上为金国卖了多少力,这都不能抹消掉他辽国宗室的身份,也磨消不了他此时此刻对于女真的仇恨。
正史上的耶律马五是只能投降女真,但现在,他已经有了第二个选择,完全可以去投新的投效对象。那中原的陆齐与之不仅仇恨少,更势强兵劲,长远前途上看也远胜过女真。
可当女真遣派使臣前来时候,耶律马五照样是见了。就在临榆镇。
事实上,此刻陆皇帝派来的杨林也正在临榆镇中。
耶律马五虽然现下十成中七成都倒向了陆齐,但仍愿矫情一下。至少也能叫陆皇帝看到,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完颜蒲家奴与高庆裔却仍旧底气十足,他们才不信契丹人口中传出的消息呢。陛下(阿骨打)是有可能战败了,但女真大军一路打着胜仗走到今日的,岂能小十万步骑主力,一战全崩灭了?
敌人的话岂能当真?
他们心中就以为这是契丹人故意放出的谣言,用以混乱他们军心的。
这个时候,就像陆皇帝至今还不知道天祚帝并没被俘虏一样,他们也不知道阿骨打在燕京城东究竟败的有多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