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岭南萧嘉穗奏疏。”乐和捧着奏折入内禀道。
靠在卧榻上的陆皇帝立刻将手中小说放下,“总算是盼来了!”起身时候脸上都是满满的喜悦,只因他相信萧嘉穗定不会叫他失望的。
乐和束手立在边上,眼睛却不由得瞄了一眼床上的小说,脸上旋即露出了一个想笑又似乎觉得可怜的复杂神情。
无奈何,著书局那些个笔杆子的作品能让陆皇帝满意的太少了。毕竟时代不同,让如今这个时代的文人去编撰仙侠、历史、玄幻小说,那脑洞较之后世之人真差的不以道理记。
而对于陆皇帝来说,看小说看的不是什么艺术性,更不是屁的揭示社会黑暗的讽刺性,就是文笔他都不去追求,那只看重的就是脑洞罢了。偏偏这些人最不擅长于此。
也就是陆谦他是个杂食动物,上辈子网络上熏陶出的‘广阔胸怀’让他什么书都能看的过去,横竖闲着也是闲着。
然陆皇帝也有一个上辈子就传下来的坏习惯,经常搞些书评,有时候不满意了,整页留白都能被批红填满,更不满意的时候还会让人将作者提溜过来,骂个狗血喷头。
这都是看小说的习惯了。
虽然他只骂不打不罚更不会杀人,但乐和也为著书局的那些人觉得好笑又可怜。
陆谦这个时候可不知道乐和心思,正全身心的翻阅奏疏。
桂西之地除去贵州城外,已经尽数俯首,编户齐民、清丈田亩、肃清地方等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大理的战事也有了新的发展,张清不顾高明清的祈求,挥兵猛攻猛打,善阐府已经被破。高明清被抓,赵桓等人也已经被捉。
“好!”陆谦大叫一声。如此消息实叫人开怀,没羽箭这次做的不错。那就是没听到高明清的求饶,只管发狠的打就是!有萧嘉穗派去的后援,有罗阿摩的乞降和滇东三十七部乌蛮的配合,想要拿下一处善阐府,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陆谦站起身踱了几步。“乐和,秘书监拟旨。”
“大理奸相篡国,以国主段氏为傀儡,祸乱朝纲,更大胆妄为,沟通赵宋,与我大齐为敌,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朝朕心意已定,命庸国公王庆、罗国公钟相引兵入大理,覆灭此僚。”
“臣遵旨。”乐和心里记得牢牢地。
“再命张清、解珍为滇东正副招讨,坐镇善阐府,征讨不臣。”乌蛮三十七部并非每一个都乖乖的知趣,打一仗也是必须的。
次日,《征大理诏》毫无疑问的再次登上了《新闻报》的头版头条。登时若一颗巨石落在水面,荡起了无边涟漪。没人能想到小小的大理竟然有胆量收留赵桓,也没人想到赵桓一伙儿竟然逃去了大理。
“那贵州城内的小皇帝,合着是个冒牌的?”
“实在可恼。亏得俺还道那鸟人事到临头兀自有三分血性,几番巡视城头,胜过他老子一筹。不想却是个假名托姓的冒牌货色!”
“徐徽言也忒是不值。现时兀自守城,图为这等人物卖命!”
“这话言语的是。照俺看那徐徽言就恁地不知变通,且地如此时候了不快快投降,活的性命来,仍旧倔强个甚?他一‘乱臣贼子’,莫不……莫不……”
不知道多少处茶馆酒楼,或者是街头巷尾,当人们言语到这里时候,忽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徐徽言分明就是臭不可闻的乱臣贼子,但从他的表现看,却分明就是一个尽心为国的赤胆忠臣啊。
早在岭南开战的消息传到益都时候,就有个论调被无数人认同,徐徽言这个‘乱臣贼子’会见机投降大齐。然事实让人打脸,徐徽言不值没有投降,反而是要铁了心来抵抗了。
一座贵州城已经阻挡陆齐大军两月有余。
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也就是这个时候,徐徽言到底是不是真‘乱臣贼子’的发问正是的在社会中渲染起了。
陆谦看着安保司递上的消息,乐得哈哈笑,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必须是徐徽言不是乱臣贼子,而是赤胆忠臣也。接下便就可以再来发问,是什么让如此的‘赤胆忠臣’变成了‘乱臣贼子’呢?
给徐徽言洗白白的事儿就要结束了。陆谦心底里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是他做下的‘孽’,不,是他装下的‘逼’!而自己装的逼,那就是哭着也要把逼装完。就像他之前集中了不少精通律法之辈,组织修撰《大齐律》,以至于都一度影响了大理寺法官们的业务水平。但《大齐律》没能取得初步定稿,那些个司法上的人才依旧只能窝在小院里埋头书堆,根本不为人知道,更不要说是功名利禄了。
“总算是埋下一个坑了。”
虽然意义与他当初设想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而且很快那蜀地也将会有消息报来,加上掉进坑里的大理,这就是能彻底解除后顾之忧了。到那个时候陆齐的敌人只剩下北部的北辽了。而至于西域地区,无论是高昌的回鹘人,还是更西面的黑喀喇汗国,亦或是东喀喇汗国,那都是不堪一击。而东喀喇汗国以西的西喀喇汗国,后者还是塞尔柱人的附庸,他们背后就是花刺子模人,后者也是塞尔柱的附庸,名义上还只是塞尔柱的一个省。而越过花刺子模人再向西南去,那就是塞尔柱了。
陆谦是不会让塞尔柱人等候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