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攻取绵州,再下成都,已然是水到渠成。然而鲁智深且就生生停在了汉州,自汉州向南七十里便是成都城,齐军只要杀到城下,那就是兵不血刃,不战而下。
但齐军偏偏就停住了。
成都的一干人都懵了,搞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只有大艺术家等少量几个人看透了原因,前者在皇宫内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便是因怒火攻心而口吐鲜血的赵不试脸上都浮出了一抹笑。
大势已经无可更改,万幸陆谦那厮对赵宋还有图谋,也就是说宋室还有陆谦窥视的价值,还有陆谦需要的地方。这可是一场及时雨,让惶恐不安的大艺术家安定了起来。
因为他明白,身为帝王,尤其是陆谦这样的开国帝王,当一件事物的价值都已经抵的住一统天下的诱惑了,这件事物的价值就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财富可以论计的了。
赵佶就恍如猛然间有了大依持,有了跟陆谦讨价还价的大资本,心中所有的彷徨和恐惧都消散了去。
虽然他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究竟是甚,现如今的他手中有甚个劳子的,值得陆谦这么做?但这并不妨碍他心安理得的享受‘它’所带来的福萌。
就是常常在身边伺候的第三子赵楷也大松了一口气,赵宋还有可被利用的价值,那自己的小命就无碍了,甚至连富贵都能继续安稳的享受下去。而至于失去的是什么,他不关心。
这就像是一门生意,失去‘货物’,自然就会得到‘利益’。要得到利益也必须失去货物。用冥冥之中的‘它’来换取赵氏一族的现在和将来,那真是再美不过了。
齐军虽然止步于汉州,但却第一时间与梓州的吕颐浩联系了上。自然的,那些个被燕青掌控的州府就也全都城头变换大王旗,一个个赵宋官员摇身一变成为了陆齐的官了。至少在替换他们的官员到来之前,他们就都是陆齐的州县父母官了。
而同时间一个个坏消息也水涌一样向着锦官城传到。
比如今儿是哪州哪县的哪个家族被清理了,明个是某个州县的官儿易帜了,后者是什么地儿的官员被暴民给拿下了。
天天都有人头落地,日日都有家破人亡。一个个名门士绅陡然间从云端里调到了泥堆里。
无数颗人头和一个个被抓捕的贪官污吏,一个个被清理的土豪劣绅,让川蜀百姓深切的知道了一个事实,陆齐朝与赵宋真的是不一样。
在赵家天下,许多年都不见一个被砍头的文官儿,而在陆家天下,陆天子与川蜀当官的就仿佛是仇敌一样,不知道多少人被砍头,不知道多少人被拿下。
包括那些赵宋的宗室,后者跟着大艺术家从东京城到洛阳城,从洛阳城到江陵城,再从江陵城到锦官城,跑了几千里,看似忠心耿耿,实则却仿佛一支支吸血的蚂蟥,死死地趴在赵宋的身上。进到川蜀之后他们大部分被安置在成都,少部分散布地方。
那自然很多人都安分守己了下,却还是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这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说巧取豪夺吧,那也差不离。逼死人命,乃至抢掠民女,也不是一处两处。
在赵氏天下里他们小日子过的自然舒坦,可在改天换地的时候,那就一块被拉清单了。
每一个被清算的赵氏宗室,对于锦官城内的赵氏皇族都是一记重锤,大艺术家是心中有底,但诸多皇族宗室却一个个胆颤心惊。
赵佶还是要脸的,一些话并没给底下人说的太明白。
横竖这日子对赵宋宗室们而言实是一场痛苦的折磨。
心灵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