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马靳的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很显然对于这副情景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大步走到白起面前就是一礼:“司马靳见过武安君。”
白起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司马靳的话一样,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慢吞吞的替面前的花丛割去杂枝。
足足过了片刻之后,白起才不急不忙的转过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司马靳左右一看,正好看到不远处放着一块方巾,赶忙将方巾取来,恭敬的递到了白起的面前。
白起信手接过方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老矣、老矣!此老朽之身,留着何用,何用也!”
司马靳忙赔笑道:“武安君之名声震天下,不老,不老。”
白起这才将头转过来,狠狠的瞪了司马靳一眼:“这声名和年纪有何干系?糊涂!”说着信手将刚擦过汗的方巾甩在司马靳的脸上,迈步朝着走去。
司马靳也不着恼,嘿嘿一笑好像一名跟班似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不远处有一小亭,两人便在亭中就座。
白起坐了下来,双眼上下打量着司马靳,目光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汝这小子,来吾府上作甚?”
司马靳笑道:“这不是怕武安君一人独居无聊,故此”
“独居无聊?”白起哈哈一笑,打断了司马靳的话:“汝此言差矣,如今这府内府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吾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白起看向司马靳的眼神之中,多少也带着几分感动。
自从白起被秦王稷软禁在这里之后,之前那么多的军中旧部都纷纷跟白起划清了界限,对白起是避之不及,只有这司马靳一人还时不时的前来白起府上探望。
两人闲聊了几句,白起突然道:“怎么,又打了败仗?”
司马靳一惊,道:“武安君已经听说了?”
白起哼了一声,道:“吾每日便在这府中侍弄花草,又无人上门,如何能得知甚么消息?倒是汝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吾如何看不出来?说罢,到底是哪里又吃了败仗?”
司马靳眼神一暗,过了半晌才说道:“武安君,这一次,吾大秦又败于赵国之手矣。”
说着司马靳便将这阵子以来发生的这一场河东之战一五一十的全数道来。
白起听完之后,半晌不语。
司马靳有些急了,对着白起说道:“武安君,如今只有汝出马,方才能够救秦国于危难之中矣!”
白起仍旧沉默。
过了好一会之后,白起才缓缓开口说道:“司马靳,汝老实道来,此言究竟是汝之意思,还是另有人命汝如此和吾言之?”
司马靳被白起盯着发窘,过了半晌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武安君,这当、当然是司马靳心中所想。”
白起看着面前的司马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司马靳的肩膀。
“倒是为难汝这样一个性子之人,却要在吾之面前如此扯谎了。且回去告诉汝背后之人,吾白起乃是秦国之臣,若是大王用吾,吾自当肝脑涂地为大王效力。但若是某些人心怀叵测,欲要勾结吾做一些肮脏龌龊之事,那便不必多谈!”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起不再看司马靳一眼,径直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