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董卓双目凶光大炽,振臂昂首,桀桀大笑道:“你等竟然敢阻挠国家大计?老夫就是要看看几多人支持几多人反对。嘿嘿黑,果然就有奸佞跳将出来了。”
他转身朝居中正坐的汉帝刘协叫道:“皇帝,你可看见这些个乱臣贼子不顾国家气运,欲阻迁都。怕是坏了自身安逸富贵,只为个人思量罢了,其心可诛!皇帝,这些奸邪该当如何?”
稚童汉帝刘协战战栗栗说道:“丞相以为该当如何?”
董卓面向众文武大臣,三角细眼一眯,阴阴说道:“国家出奸佞,自当驱除。奉皇帝谕,罢杨彪、黄琬、荀爽三贼官身位爵,黜为平民。来人,将三人赶出朝堂!”
杨彪惨然一笑,手指董卓,大声骂道:“奸人,妄自迁都,毁弃宗庙,流离百姓,你必死无葬身之所,尸骸遗臭万年!”
董卓桀桀大笑,叫道:“杨彪,我敬你位尊德高,再口出妄语,莫怪我杀了你,更害了你家族。”
杨彪悚然而惊,一甩衣袖,在金瓜武士押解下与黄琬、荀爽匆匆走出德阳殿。
董卓也是一甩长袖,捧了捧肥硕肚腩,阴冷四下环顾,说道:“诸公,可都赞同?无异议,那就各去准备吧。”
殿下文武俱是急急低头,无敢与董卓对视。
这时,殿下一人出列,往董卓而拜,口称:“相国。”
董卓睁目一看,却是太仆王允。他面露凶光,冷冷一笑,说道:“王允,老夫待你不薄,你也来反对?”
王允猛然一颤,急急拜道:“丞相,允非为阻止相国迁都,允乃为相国献计耳。”
董卓脸色稍扉,说道:“太仆,快快请起何计之有?”
王允恭敬说道:“相国,相国力主迁都,盖为避关东群凶兵锋,为留汉室气运耳。允有一计,可使那关东群凶不战自溃。”
“哦?”董卓大喜,急急嚷道,“老夫就说太仆公心为国嘛,计将安出?速速说来?”
“封官!”王允恭恭敬敬说道。
“封官?”董卓脸色大变,狰狞咆哮道,“那些逆贼攻我洛阳,夺我关隘,我还给他们封官?王允,莫不是你欺我老愚?”
王允惶惶下拜,急急说道:“丞相,允怎敢欺瞒丞相。听我道来。”见得董卓不再继续咆哮,王允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封官,离间之计也。许他们官职,他们自会心不忿,自会窝里斗,自会相互抢地盘,而后不战自溃也。”
董卓听了王允献计,不由得望了望文臣中的李儒一眼。李儒点点头。董卓大喜,挽挽衣袖,大叫道:“此计大妙,就如太仆所言。今日,由你和文优一道,定了那些个关东贼子们的官职爵位,送与他们。”
王允大喜,再拜,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丞相,那迁都一事是否可以缓缓?”
董卓两眼一瞪,叫道:“迁都长安,已成定论,不可再缓!退朝!自去准备吧。”
王允呆了半响,方才说道:“是”他黯然的低下了头颅,内心悲戚不已:“迁都,迁都无法避免呀。”
他踉踉跄跄的望殿外而走,失魂落魄。
突地,身后传来一舒缓沉稳的声音:“太仆,且留步!”
王允伛偻着身躯往后一转,却忙挺直身来,他匆忙的挤出笑容,拱手作揖道:“文优,唤允何事?”
原来是李儒。李儒目光闪亮,直直盯着王允,似要穿透王允内心,倏地,他灿然一笑,轻抚短须,说道:“太仆大人,方才我家岳丈让太仆与我一道商议给予那些关东群豪们官职禄爵,太仆忘了?太仆莫不是心里有事?”
王允内心一震,不动声色,笑道:“无事无事,只是以为此事不急,迁家紧要,匆匆回家收拾行装罢了。”
“家里事宜自有下人收拾,太仆,不若我等先议得官爵罢!”李儒笑笑,目光依旧如箭如电。
王允说道:“就依文优。”遂两人一同往董卓相国府第而走。
未几,两人议定了二十路诸侯的名爵官禄。各镇兵马俱得分赏,猛一看是皆大欢喜啊!
王允紧紧盯着圣旨中“迁寿张县令宋江为东平相,振威将军,秩俸二千石。”一行大字,内心叹息:“宋江呀宋江,我王允与你素不谋面,敬你深谋远略,忠义爱民,只能帮你到这了。”
写罢黄绢圣旨,董卓让汉帝刘协盖了玉玺,快马加鞭递至虎牢关。
一俟回得太仆府,王允急急唤过一贴心家仆道:“按照地址,速去东城一酒店寻一人,名唤燕青,让其快快来见某,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