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高悬,灼热耀眼,烧灼驱赶天空云彩,万里难见。
两军阵中。
武松一眼望见侧里冲出一员雄阔武将,登时双目暴闪出浓烈光芒,有如实质,直射来将,散乱长发无风自动,一股漫天杀机冲天而起。
鲍义本是凶蛮之徒,一路拍马扑将过来,嚣张之极,遭武松如此瞪视,森森寒意,却是犹如进得数九寒冬,不由打了个寒噤,急急一把拉住直扑而上的战马。
“来将……来将通名!”鲍义高声叫嚷道。说是高声,却是虚无缥缈,这声音他自己都听得都觉得底气不足颇有些心虚。
“我乃杀人武松……”武松冷厉地盯着鲍义,双目暴射煞芒,一字一字的说道,就好似虎豹盯着猎物,只待亮出爪牙,张口吞下。那凛然气势,犹如逼压直下的高山,让人难以喘息;那腾腾杀气,周遭的空气,温度骤降,似乎要凝固一般。
死神之瞳!“轰……”这鲍义头脑突然轰的一声,啥都不知道了。他忘了自己也是孔武有力,也曾习得武艺;他忘了自己也曾上阵杀敌,杀人无数;他忘了自己可是视人命如草菅,忘了自己在兄长面前拍得胸脯夸得海口。他只知道自己心跳加速,重拳直击太阳穴,冷汗直流,两股战战。
“啊……”
鲍义惨叫一声,整个面孔扭曲,不管不顾,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看来这鲍义根本是个秦舞阳,虚张声势之辈,色厉内荏之徒,居然被武松杀气吓懵了,破了胆子。
“废物!……”武松冷笑,喝骂一声,两腿一夹胯下战马就赶,手中镔铁雪花刀阳光下闪耀,雪练一般。
鲍义魂飞魄散,犹自惨叫着,蒙头死命逃回。
一时之间,数万人对阵的战场中,出现了一幕可笑的现象,两员战将出阵斗将,刀枪未撞,回合未到,一方已是抱头鼠窜在前,一方挥刀追杀在后。
“哗……”
兖州军登时一片哗然,数万将士面面相觑。
“这……这……”刘岱枯瘦的手指指着阵中可笑场景,瘫坐马上,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冷汗满面,又气又急又恐惧,哪里说得出话来。
“废物,废物,这就是鲍家的废物!丢尽我军脸面,该杀!该杀!……”一旁大将毛晖也是气得浑身发抖,面色蜡黄。
他震天咆哮了一声,一把抄起钢铁长枪,狠狠地一拍胯下战马,那战马惨叫一声,扬起四蹄如电一般向阵中纵驰而去。
羞耻,羞耻,他要去阵中挽回自军羞耻,杀了那武松,就算杀了那鲍义也成。否则,何谈军心何谈士心,整个兖州军的脸都丢尽了。
雪练飞起,白光闪烁,“噗”只一刀,一个偌大的人头冲天而起,一腔腥臭热血喷涌而出。那战马“咴咴”悲鸣,背负一无头身躯继续往自家本阵逃回,不过十余步,那胖大无头身躯轰然倒下。
西南方向鲍礼满面臊红,以手掩面,悄声问道:“兄长……这……”
鲍信也是面无血色,骇然望着阵中,宽大魁梧的身躯不停颤抖,不知是羞耻还是害怕,对鲍礼说话无有反应。
东南方向,郭嘉摇摇头,朝宋时江轻笑道:“主公,可闻七国时秦舞阳乎?”
宋时江大笑:“这贼将,秦舞阳不如也,哈哈哈……端得是一大笑话!如此刘岱军,何用有之!”他转头振声高叫:“将士们,这样的兖州军,你们可担心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