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枯瘦使者哪里知晓甄俨如此激烈反应,他登时面色发白,鼠须下垂,愣在当场。
一会。
那使者伸手指着甄俨,恐吓叫嚷道:“你……你……居然胆敢贩卖粮草给外州外郡……”
甄俨一把打断使者说话,大声叫骂道:“呸……何曾有贩卖?……你如何见得我甄家有分毫粮草搬运?”
“你当我不知?今日就见着东平郡人马进了你甄府……领头那人当是荀攸……”那使者冷笑,洋洋得意,鼠须乱颤,自以为抓着了把柄。
“可笑……颍川荀氏一族乃我甄家世交,那荀世叔与我亡父多年情谊,就不能来我府探望?……好呀……你居然胆敢窥探我甄府?……”甄俨乃世族子弟,自幼混迹于官场商场,哪里是那个使者一个小小威胁就吓得了的,当即剑眉冷眼一瞪使者,双袖一抖,冷声呵斥,在发飙边缘。
“你……你你……还敢隐瞒……真真不怕刺史大人怪罪?……”使者被那甄俨冷目凶眉吓得后退一步,见着气势根本压不住甄俨,无奈再一次搬出袁绍名头。
还是袁绍名号作用大,甄俨欲发作的脾气登时如被扎漏的皮球般缩了回来。他儒衫长袖重重一甩,转身回至书房檀木几案前侧,冷着脸说道:“说罢,袁刺史令阁下传达何事……”
“嘿嘿……嘿嘿……”那人捏着稀疏胡须嘿嘿而笑。
“快说,刺史大人有何要事……”甄俨实在不待见这贼眉贼眼的枯瘦使者,皱着眉头,不耐烦说道。
“嘿嘿……其实不是袁刺史令在下前来……”那使者还是嘿嘿而笑。
甄俨勃然大怒,朝外厉声大叫:“来人,将这贼厮拿下……”
“不……不不……”那使者急忙忙双手挥舞,嚷道:“公子别急,别急……在下虽不是袁刺史派来,亦是自邺城而来……”
一群仆役急急自门外窜入,卷衣挥臂,张牙舞爪,朝那使者跃跃欲试。
甄俨轻轻挥手,制止了仆役行为。他铁青着脸,寒光直瞪使者,冷冷说道:“哼……阁下最好明白说清楚……所谓何来……”
使者不语,只瞧着仆役朝甄俨示意。
甄俨又挥一挥手,身侧仆役鱼贯般出了书房。
“说罢……”甄俨一脸的不耐烦。
干枯使者嘿然一笑,朝甄俨作得一揖,道:“实不相瞒,甄公子,在下亦是自邺城而来,受我家主人所使,送书信一封与公子……”说罢,却是自袖中掏出一卷白绢,欲递于甄俨。
甄俨并不接手,冷冷笑道:“你家主人何人?……”
“辛评。”
“辛评?……一介小小冀州从事,寻我又能有何事?”甄俨斜眼冷笑。
“我家主人虽是小小从事,不入公子法眼。奈何却能接近袁刺史,奈何却能告发阁下售粮于外州郡之事……嘿嘿……”使者嘿嘿而笑。
“你……”甄俨看着那贼眉鼠须就难受,被他要挟更难受,强压着怒火。
“公子不若看过书信说话……在下告辞……”使者伸出干枯的手臂微微作揖。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