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来到一座茅屋前。
孩子指着茅屋道,“就是这儿。”
房门紧闭,他们应该还没起。杨丛义对一捕快道,“去看看。”
那捕快上前问道,“有人在家吗?”连问几声无人作答。他又走近几步,听听屋里没动静,便道,“他们好像不在家。”
孩子道,“不可能,我昨晚看到有两个人上山,这山上就他们一家人。”
那捕快道,“是吗?”他有些不信,便试着去推门,谁知那门动都不动,门从里面关上了,他们肯定在家,他回头征询杨丛义的意见。
杨丛义心下觉得奇怪,既然在家,为什么应都不应一声,他对屋内高声喊道,“有人在吗?”等了片刻,屋内还是毫无动静。他对捕快道,“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说着便提步上前。
在门前的捕快一脚踹开房门当先进到屋内。
杨丛义刚到门口,正要进屋,只听砰地一声,接着一个身影当面飞来,电光火石之间提气护身,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回避动作,结结实实的被那身影一同撞飞,落在一丈开外。
在突如其来的大力撞击之下,他直觉得眼冒金星,气血翻涌,呼吸都极不顺畅。
另一捕快和小孩被这眨眼之间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回头看到杨丛义在地上挣扎,急忙过去把他扶起,看着黑洞洞的屋子顿时心生无限恐惧。
杨丛义无暇多想,紧闭双眼坐在地上,双掌交叠置于丹田,开始运功调理气息。
摔倒在一边的捕快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剩下的一个捕快,抽刀在手,横在胸前,紧紧盯着半开的房门。
几个呼吸之间,杨丛义体内翻涌的气血归于平静,他转头一看倒地不起的那个捕快,迅速跳起去察看他的情况。
口鼻无血,伸手一探,鼻息全无,杨丛义将他放平,一把撕开他的上衣,双手使劲按压他的胸腔。四五下之后,那捕快忽然咳了一声,开始大口喘气,睁开眼来。杨丛义把他衣裳拉好,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珠,问道,“没事吧?”
那捕快勉强回道,“没事,死不了。”
另一捕快守在他们身前,见同伴醒来,心下大喜,正要询问,却听杨丛义向屋内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出手伤人!”
此时屋内才传出一个粗野的声音道,“他娘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吵老子砍死你们!”
杨丛义回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长枪握在手里,护在身前,喝道,“大胆,光天化日,威胁官差,阻挡官府办案,你们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屋内再传出那粗野的声音道,“你他娘的,还真不想让老子好好睡觉了。”
接着房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黑脸大汉手提大刀走出门外,看到只是三个小捕快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三个狗腿子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叫,不知道大爷我连那缩在临安的皇帝老儿都不放在眼里吗?你们过来给大爷磕一百个响头,兴许大爷一高兴就饶你们一条小命。来,赶紧磕。”说着刀尖点了点脚前的雪地。
那持刀护身的捕快一看黑脸大汉的气势和膀大腰圆的体格,便颤颤巍巍的问道,“杨哥,怎么办,要不我们撤吧?”
杨丛义没有回答。屋里冒出一个这样的人来,他便心知不妙,小松坡血案二十四犯人,逃出去二十三个,胎记大汉既然被杀了,他的家人也难逃一劫。看着黑脸大汉的架势,这家人定然已经凶多吉少,早知昨晚就该连夜上山,也许能救他们一命。
黑大汉肆无忌惮的笑道,“撤?说的这么轻巧,不把大爷这把刀放在眼里?”
杨丛义挺枪问道,“屋里的人被你杀了?”
黑大汉扬扬手里的刀,道,“是又怎样。像这种出卖兄弟,不讲信义的小人,不杀他全家难道还要像大爷一样供着不成?”
杨丛义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胡乱杀人,眼里还有王法吗?”
黑大汉哈哈笑道,“现在才想起问爷爷的大名,是不是太迟了。不过大爷我心地善良,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本大爷便是天柱山五虎之一的黑铁牛,牛顶天!好了,过来磕头,让大爷满意了,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杨丛义大吃一惊,黑铁牛他没听过,但天柱山的土匪他在小松坡救人的时候,听那些匪徒说起过,早些年势力很大,近几年又重聚了,他当初也是随口一说冒充天柱山的人才逃过一劫,救出人来。便问道,“九天前怀宁牢狱被劫,也是你们做的吧?”
黑大汉提刀向杨丛义走来,哈哈笑道,“不怕跟你们说,反正你们马上就是死人了。怀宁牢狱就是我天柱山劫的,四十多人雪夜上山,官府那帮笨蛋是查不出来的。好了,都跪下,让大爷一刀一个砍了,别耽误大爷睡觉,”
杨丛义挺枪拦住黑脸大汉继续向前的脚步,急向捕快道,“你们速去给大人报信。”
两捕快道,“杨哥你怎么办?”
杨丛义道,“我能脱身,你们快走。”
黑大汉欺身而进,扬刀向杨丛义当头砍下,口中喝道,“谁也走不了!”
杨丛义见这黑脸大汉力气大,不敢举枪格挡,闪身避过,挺枪直刺对方面门。对方挥刀荡开枪尖,杨丛义顺势转身再横扫对方下盘,对方一跃跳开,退后五尺。
黑大汉立刀于地笑道,“小子还有点本事,不过在大爷面前不管你有什么本事,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从刚刚刀枪相交一击中,杨丛义感受到了对方强大的力量,硬拼绝无胜算,伺机逃跑应该没有问题,只要跑进身后的山林,凭借前几年在山里打猎练就的身手,必然能躲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