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闭门不出,休息了几日,便觉得有些憋闷。
这天上午练了半个时辰的枪,又练了会儿字后,就想出去走走。收了笔墨,出得衙门,向左一转便上了看似比较繁华的街市,当然跟后世的县城街市没得比,却也比一般的小镇繁华许多。
元宵节早已过完,正月也到了月末,一年之计在于春,初春正是万物复苏,播种育苗的大好时节,在农业社会,最重要的就是吃饭问题,因此农事历来都为官家所重视。
在宋朝,每年在初春,皇帝都会选择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带领文武百官亲自下田锄地,,象征性的锄地九下,诏告天下,鼓励农桑。
因此,初春月末,冰雪融化,天气虽然转好,却已不是赶集的好时节,街市上冷清了许多,与年前人山人海的景象没法相比,已没有多少出来逛街的闲人,就连裁缝铺、杂货铺、粮店、书店、布匹店等,各色店铺的老板和伙计也都没了精神,各自松懈了下来。
杨丛义在太湖县做了四五个月的捕头,如今上街,却也没几个人认得,他本来就很少出去闲逛,再加上几个月来基本都在外面跑,很少有机会跟这些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今天出来他着的是便服,没人认出他来,再正常不过。
杨丛义倒也坦然,漫无目的的走着,心无他物,旁观众生,却也自有一番情趣。
“杨大哥。”
正走着,忽然听到旁边有人打招呼,声音还颇为熟悉,停步转头一看,见是那个开饭馆的郭青,之前跟他聊过几次,一起吃过几次饭,算是杨丛义比较熟悉的人了。便笑道:“郭兄弟,你开门够早啊。”
郭青叹口气,道:“没办法,小本生意,偷不得懒。好久没见了,进来坐坐吧,杨大哥。”
反正也是闲着,杨丛义没推辞,抬脚就进了他的店门。
店内井井有条,打扫的还算干净,摆设一切如旧,跟年前没有什么区别,杨丛义在门口的桌子旁坐下,笑问道:“郭兄弟,你这饭馆生意如何啊,赚了多少钱?”
郭青也坐下,给杨丛义和自己各倒上一杯茶,无奈的回道:“小本经营,只能维持不亏本,哪里能赚什么钱。”
杨丛义笑道:“不至于吧,城里也没几家酒楼饭馆,怎么会不赚钱。”
郭青道:“杨大哥,你是不知道,城里这几家大酒楼,厨师都是从庐州请来的,差点的也是怀宁来的,菜做的确实是好,我跟他们没法比。他们酒楼的装饰布置也非常讲究,我小本生意,更没法比,花得起大钱的都去酒楼了,爱面子的也会去酒楼,来我小店的能有多少人,我还能挣什么钱。”
杨丛义喝口茶,道:“年前你这儿可是常常爆满,不是说本钱早就收回来了,还准备翻新装饰一番,我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入股,赚点钱娶老婆呢,看来是要泡汤了。”
郭青道:“年前那也只是说说,新鲜劲没过,我本不是一个坐得住的性子,这半年可把我折磨狠了,要是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早就把饭馆关了。”
杨丛义道:“各行各业都没那么好做,关键还是要沉得下去。”
郭青道:“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我对开饭馆的兴趣淡了,没心思了。”
杨丛义想了想,道:“坐不住,你可以去做跑商啊,衣食住行,什么赚钱就贩什么,不也挺好。”
郭青道:“我也不是没想过,可跑商风险大,路上不太平,出点事可就全完了。我也没多少本钱,百八十两银子能贩什么。”
杨丛义道:“现在宋金议和,天下太平,百姓安居,盗贼没那么猖獗。再说了,做什么没点风险。你就是在家坐着,不是也有风险。”
郭青点头道:“也有道理,那我考虑考虑。”
杨丛义道:“还考虑什么,既然不想坐着开饭馆,就趁着年轻,出去跑跑,就算挣不到钱,也见了世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