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杨丛义听其他生员讨论叹息,说昨天得到消息,国子监有官员一早会来察看他们的表现,极有可能就在演武场,谁知却是假消息,就一个监承在讲武堂等他们,让他们一个个排队进门,实在是丢面子。
杨丛义听得暗自庆幸,幸好早早就去了讲武堂,不然就得跟他们一样,既然是学生就该把学习放在心上,这个武学生员的机会好不容易才得来,不珍惜那就对不起自己。况且作为学生,就应当早起好好学习才是,想要投机取巧,骗取老师好感,那完全是骗自己。
等两刻钟后,所有人回到讲武堂,赵监承已经等在那里。
“今日是南渡之后,武学开学第一天,不讲课,只讲规矩。”赵监承见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便开始讲他今天要讲的内容。
“既然进了武学,我想你们多数人将来都会进入禁军为将校,在禁军需要服从军令将令,军令将令便是规矩,但这是你等进入禁军以后的事情,今日暂且不说,只说武学的规矩。”说完扫视众人,见大家听的认真,便接着说道:“武学与太学一样,有五大规矩,一讲课堂,二讲师生,三讲同学,四讲考试,五讲斋舍。我们先讲课堂规矩,夏秋每日申时开课,春冬每日巳时开课,课堂不得迟到,迟到则罚半个时辰不得落座;课堂不得喧哗,喧哗则罚抄文章十遍;不得无故缺课,缺课一次当月考试成绩降一等;不得打盹睡觉,发现一次,抄当日文章一遍;不得随意发问,打断先生授课,否则赶出讲堂门外,罚站一个时辰,罚抄当日文章十遍;不得将吃食带入讲堂,发现一次,罚抄文章十遍;不得做与本课无关之事,发现一次,罚抄当日文章两遍;一个月内无故缺课三天以上,当月考试成绩不得评为高于中等;一个月内无故缺课七天以上,当月考试成绩定为下等;一个月内无故缺课十天以上,当月考试成绩定位劣等;无故缺课一月以上,内舍降为外舍,外舍停课三个月,回家反省;无故缺课三个月以上,开除学籍;无故缺课一年以上,永久开除学籍,不得再应试入学......”
“师生规矩,学生要尊师重道,不论何时学生遇到先生必须行礼;讲堂之内不得与先生争辩,争辩者讲堂外反省一个时辰......”
“同学规矩,同学之间应当和睦相处,不得随意争吵,有动手打架有辱斯文者,停课反省三天......”
“考试规矩,月考年考都计入学生成绩,作为升内舍、上舍的依据。任何考试不得作弊,发现一次,当次考试成绩作废......”
“斋舍规矩,所有学生都需住在斋舍内,不得在外住宿,不得随意外出。每十天放假一天,除此之外,重要节假日放假休息......”
“好了,这便是各位在武学期间要遵守的主要规矩,务必谨记,不得随意违背。还有诸多其他规矩,以后自会知悉。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给各位一刻钟休息,一刻钟后,随我去领取笔墨纸砚,武学书籍,武学衣衫。”
五大规则,慢慢悠悠说完,都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看众人精神不佳,有些疲惫,赵监承自己也有些累,赶紧打住,这些武学生可跟太学生不一样,都是什么情况他非常清楚。
众人听的早就直打瞌睡,赵监承一说结束,立马就乱哄哄的出了讲武堂,一哄而散。
当天武学生统一领取了学习用具,自由活动不说。
晚间,福宁殿内。
赵构坐在榻上,手拿奏折仔细观看,一名近侍站在一旁,偌大的宫殿显得十分冷清、空荡。
“官家,夜深了,该睡了。”近侍在一旁见赵构看着奏折,眉头紧锁,心有不忍,于是开口提醒。
赵构将奏折放下,抬手揉揉眼睛,有几分担忧的说道:“利州西路安抚使吴璘上奏说夏国近来不分,恐有战事。”
近侍道:“这天下才安稳几年,夏人又来惹事。官家也不用忧心,有吴璘在,夏人也占不到便宜。”
赵构道:“战事一起,百姓无辜,到时候不知川陕又有多少流民。川陕租赋几十年来供给西北战事都不够,府库还要时常拨付一些,如今天下初安,百废待兴,府库却空空如也,让我如何不忧心。”
近侍道:“官家确实不需太忧心,如今安定了,府库可比前几年好了不少,再安定几年,府库也就充裕了,到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
赵构叹道:“你说的对,想前几年战事不断,江北战火连天,民生凋敝,如今这两年倒也百姓安居,民生渐渐富足。”
近侍笑道:“可不是嘛,我老家来信说,村里年节每家每户都能吃上肉呢。”
赵构笑道:“你这消息可真?可不要编些胡话来骗我。”
近侍道:“我哪敢啊,官家。老家里的四郎如今有出息了,考进了太学,我都是听他说的,他总不能骗我吧。”
赵构很高兴,笑道:“好好好,你家四郎能从村里考进太学着实不易,想来在临安也生活困难,你该帮衬一些。”
近侍抬衣袖擦了擦眼泪:“谁说不是,老家里终于也有读书人了,我再服侍官家也不算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