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汤鷽两人在书房里安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乱动。
不多时,陈如是回来,手里拿了一个钱袋,直接交给杨丛义,笑道:“丛义,这些钱也不知够不够你们买马,你们先拿去,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杨丛义双手接过来,谢道:“多谢大人,等我们回到临安把马卖了,就把钱还给大人。”
陈如是道:“不必了,你们为宋金和平、大宋百姓如此艰辛,就当是给你们的奖励。”
杨丛义立即回道:“大人,这怎么可以......”
陈如是抬手拦住他的话头,道:“没什么不可以,理当嘉奖。”
杨丛义行礼再谢道:“多谢大人。”
陈如是道:“好了,你们明天何时出发,我送你们一程。”
杨丛义道:“我们想早些回去,天不亮就会走。大人不必相送,改日闲暇,再来拜见大人。我们先去买马了,就此别过,大人珍重!”说完便起身告辞。
陈如是停步叮嘱道:“好,记得来信。”
二人随即离开衙门。
在去买马的路上,汤鷽道:“杨兄,这陈大人还真平易近人呢。”
杨丛义笑道:“不错,陈大人对我很好,当初在太湖,后来在怀宁都给了我不少照顾和机会。不然我也去不了武学。”
“看看陈大人给了你多少钱?”汤鷽很好奇,要是有多的钱财,身上的衣裳就该换换了,这是在城里,以后走路也都会走官道,街上被别人盯着看,感觉实在太奇怪。
“你看吧。”杨丛义把钱袋递给汤鷽。
汤鷽丝毫没客气,一把接过来,打开一看,惊呼道:“杨兄,你发财了!”
杨丛义笑道:“多少啊,就发财了。这点钱在你眼里也叫财?”
汤鷽笑道:“所以说是你发财啊。看看除了铜钱,还有不少银锭子,银子也有一百多两吧。”
杨丛义笑道:“那还真是发财了。走,先买马,买了马,有余钱再换身衣裳。”
怀宁县是安庆军治所,比一般的县要繁华许多,在太湖县没有卖马的,但在怀宁就有。
宋金议和之后,淮河以北归了金国,大宋原本的马场全在北方,几乎也都落入金国之手,只有少数几个马场在西北,但所出的军马也都被西北军把持,江南所需马匹基本上都是通过与北方贸易获取,马匹是重要军资,北方金国担心宋朝用买来的马匹组建骑兵部队,因此用于贸易的马匹绝大部分都耐力不强,或者跑不快,几乎全是劣等等马,偶尔有中等马或上等马,都被豪门大户抢走,几乎不在马市交易。各地马市少量的马匹中,偶尔有一两匹看起来不错的马,也基本都是非卖品。
怀宁这种小地方,虽有马市,但马匹数量稀少,中等马都找不到,因此杨丛义与汤鷽自然买不到日行八百、千里的好马。但有马代步,一天能跑三百里,他们也心满意足,总比走路强太多。
劣等马还算便宜,基本都是买来装门面,或着拉车,不需要它跑多快。一匹马三十贯钱,买马花了六十贯,剩下的银钱还有大半,手里有钱顿时感觉阔气了。
二人又去成衣店买了一身不错的衣裳,回到客栈再开一间房,洗完睡觉,天也快黑了。
第二天一早,不等天亮两人便出发,赶往临安,去临安的路杨丛义很熟悉,一日两三百里,自不在话下。
福宁殿。
赵构伏案临摹字帖,近侍轻摇团扇,站在一旁。
“官家书法精进,这字已有褚公神韵。”近侍在一旁评论道。
赵构手腕一转,当即收笔,近侍接过笔放好。他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临摹作品,然后叹息道:“差褚公远矣。”
近侍摇着团扇道:“官家国事繁忙,哪有许多时间练习书法。”
赵构道:“是啊,若有几年闲暇,当得褚公神韵。”
近侍道:“可恨总有些人要挑起事端,见不得天下太平。听说金人已准备南下?”
赵构道:“没那么快,北方正是水草丰美的时候,要打仗也是八月以后,也不一定会打。但这次事件是一个教训,不能再发生。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近侍道:“还没消息,不知道他二人去了哪里。当日职守的侍卫,跟出城,发现有人尾随,除掉对方后,就找不到他们踪迹。两个月都没回过武学。那些人都是死士,抓不到活口,也查不到来历。”
赵构道:“继续查。武学怎么样了,还有多少学生?”
近侍道:“三月出事之后,学生又走了一批,如今只有四名学生常在。”
赵构道:“有些人过分了,看来只去职还不够。”
近侍道:“官家说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就该严惩。”
赵构道:“严惩倒不至于,朝廷里有不少人跟他们有关系,还少不得他们。”
近侍道:“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不严惩他们?要我说,全都赶到琼州去。”
赵构道:“有些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