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闻言走近书案,转过画像一看,见画上之人确实有几分神似,但跟土匪本人相比还差点意思。
画的是不是像,关乎人命大案,于是说道:“还有几处需要稍稍修改,鼻子再稍微大一点,嘴巴再大一点,脸要再圆一些,胡须要更浓一些。”
“问题这么多,要不你来画?”画师一听这话,柳眉一跳,顿时就有些生气。
孟知州干咳一声,走近书案,站在杨丛义身旁看了看画像,而后道:“这画像与昨日画师作的确实稍有不同,我们要按这画像抓坏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还是改改吧。”说完,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画师。
画师没再反驳,伸手接过一旁的丫鬟递来的纸张,在书案上重新铺好。
沾好笔墨,就在下笔之际,忽然抬头道:“杨大人,你还是站到我边上来,有哪儿不对随时说,别等我画完又说画的不对。”
杨丛义也觉得有理,就该在一旁随时修正才对,如此想着,便直接朝书案对面画师旁边走去。
孟知州看在眼里,正想开口阻止,却见画师坚定的眼神朝他投射过来,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随后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手里捧着茶杯,眼睛却一直不曾离开书案后的两人。
画师挥笔作画,杨丛义站在一旁细看,随时准备指出问题。
“眼睛比方才的稍微大一点。”
“眉毛更粗一些,再浓一些。”
“鼻子大点,好,鼻子可以了。”
“嘴稍大一些,好,这样就好,嘴唇厚一点点。”
“胡子可以再浓了点,再乱一些,土匪胡子没那么整齐。”
“头发很浓,也再乱点。”
在杨丛义一旁提示下,一张画像很快画完。
画师画完,略作改修之后放下笔道:“怎么样,还要该吗?”
“已经九分像,抓土匪完全够了。”杨丛义说完,拿起土匪画像笑道:“孟大人,土匪头子的画像出来了。”
“不错不错,跟昨天那张画像很像。”孟知州放下茶杯,过来接过画像细看几眼,当即开始称赞。
“既然画好,我就回去了。”画师说完起身,右移一步要离开凳子,却不想直接撞在杨丛义胳膊上,身子一晃,虽不至于失去平衡,雪白的后颈顿时绯红,就连眉梢处也微微泛红。
杨丛义本就站在画师身侧,与她之间只有半尺距离,画师突然起身离开,他也不曾想到要往他这边来,是以闪避不及,隔着薄薄的衣衫,两人瞬间有了身体的接触,很温柔,很暖,同时一股幽兰之气直入心肺,令人心神摇曳。
二人稍一接触,杨丛义便触电般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眼望他处,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画师则低眉垂眼,站在原地,进退不是。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便有些微妙起来。
孟知州原本在看手中画像,听女儿说要回去,头也不抬的回道:“这才画一张就算完了?后面还有十多张要画。既然来了,画完再走。”
画师为难之间,听闻此话,赶紧回身坐下,口中却怨道:“刚才可没说要画这么多。”
说话间,偷眼一瞧,见孟知州注意力还在画像上,心下顿时一轻,轻吐一口浊气,可“砰砰”乱跳的心,却难以平静下来。
“给你机会让你画,你就好好画,哪儿那么多话。”孟知州说完将手里的画像放在桌上,而后道:“杨秘书继续吧,早些画出来,就能早些去找土匪。”
杨丛义道声好,然后向画师道:“那就继续?”
画师没有再说话,接过丫鬟递来的纸,在书案上铺好,调好笔墨。
“年级二十多岁,面白无须,很胖,圆脸肉多,眉毛比较淡,眼睛不大,黑眼珠五分左右,鼻子也比较小,但嘴巴大,嘴唇较薄,约三分厚,头发扎在头顶,还算整齐。”杨丛义凝神回想另一个土匪的模样。
画师也没再打断,一笔一笔,毫不犹豫的在纸上画着。
片刻之后,一副画完。
杨丛义上前半步一看,随后便道:“脸可以再圆一点,眉毛可以再浓一点,鼻子可以稍大一些,嘴巴稍小一些。”
画师一言不发,换了纸张重新画过。
不多时,第二张画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