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闪过的火光,再没有亮起,苏仲营地悄无声息,不知是否有人值岗守夜。
杨丛义等人站在树下,静等双方分出胜负。
“大人,你说苏仲会不会在设个埋伏,在这儿等罗聪自投罗网?”沈缙忽然说道。
杨丛义摇头道:“苏仲崇尚的是武力,他喜欢正面对抗,不喜欢动脑子去想谋略,在他看来设埋伏远远没有力拼对抗来得痛快。”
沈缙奇道:“能设个埋伏,兵不血刃就将对手打败,为何要拼死力抗?”
杨丛义道:“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在他们看来阴谋诡计都是弱者所为,他们自认为强大,不屑使用任何计谋,就想堂堂正正打败对方,只有他们吃过大亏以后,才有可能吸取教训。”
沈缙想不通,能用计谋,为何要拼死力?
想不通便也懒得想了,静观成败吧。
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及至深夜,对面的山林仍然寂静无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大人,你们先休息吧。我看罗将军要等最好的时机,很可能还要等几个时辰。”沈缙打着哈欠提议。
杨丛义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又望了望对面的山林,心下暗道,这罗聪还真是有定力,都到了山顶还能忍着不动手,看来此战他是势在必得了!
有如此心态,其实胜负已分。
“沈兄,你也休息吧,恐怕要到拂晓战局才会分明。”杨丛义说完招呼清尘回到帐篷。
满天繁星,悠悠月光,透过林间空隙,撒向小小的帐篷,林中再次安静来,不闻鸟雀之声,唯有虫鸣。
夜深沉,劳累的人很快入梦。
月落星隐,夜更静。
就在黎明前约半个时辰,林间忽然飞起的数只鸟雀,将夜间的宁静打破。
片刻之后,一群群山雀从林间接连破空而去,像是寻食,又像是逃离。
不过多时,山脚下苏仲营地喧嚣声起,惊呼喊叫,爆喝怒骂,如喧闹的集市,又如两村械斗前的嘴仗文斗,彻底将山中黎明前寂静祥和的清晨搅碎。
“大人,他们动手了!”沈缙十分兴奋,就像期盼已久的好戏终于开演。
杨丛义钻出帐篷,就见沈缙以手扶木,掂起脚朝对面山脚下的营地望去。
山间没有火光,幽幽暗暗,只闻双方吵闹之声,不见半个人影。
“走,胜负应该已经分明,我们过去看看。”杨丛义话音刚落,一转身便看到清尘钻出帐篷。
沈缙没有二话,抬脚就跟在杨丛义身后,朝不远处的营地走去。
果如所料,苏仲并没有在营地周围做任何布置,此时他们已经被罗聪包围在营中,而他们的武器也不在手里,一个个赤手空拳,面对指着包围他们的人怒吼。
“有本事真刀真抢打一场,半夜来偷袭算啥英雄好汉!”
“你们这帮龟孙子,够胆就把刀还给老子,看老子不削死你们!”
“有本事等天亮,吃饱喝足,再来干一场,敢吗?”
“就知道你们这帮胆小鬼不敢,不敢就滚吧,还拿破木头棍子围着我们干啥!”
..........
被围在营里的士兵火气非常大,在他们看来对方不但打扰他们睡觉,还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围住他们不放,这就是一种*裸的羞辱。
他们实力并不弱,在整个宣威军里也算佼佼者,如今刀枪都没动就败了,这让他们感觉十分憋屈难受,每个人心里都不服气,恨不得冲上前,挥拳跟对方干一场。
“都吵什么!真遇上敌人,你们还能站在这儿骂人?”杨丛义带着沈缙抵近混乱的苏仲营。
“你们苏将军在哪儿?让他来见我。”杨丛义分开叫嚷争斗的士兵,走进营地。
整个选将营里穿常服的人只有副帅和两名参军,一众激动的士兵,在朦胧中看清来人,立马闭嘴息了生息,有人闻言,急忙转身去找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