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天申节,被前来祝贺的金使高景山无端破坏。
满朝文武和皇帝此时是生气?愤怒?还是恐惧?
似乎都有。
在高景山走后不久,大宋朝堂上随即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左相陈康伯率先发声,只听他高声向赵构奏道:“皇上,金人狂妄,目中无人,强要土地,着实可恨,我们应当立即发兵备战,严防淮河一线,若金人厚脸来犯,定要迎头痛击,给他们一个教训!”
同知枢密院事周麟之马上回道:“皇上,不可与金人开战!金人兵强马壮,而我们在长江以北没有多少兵马,无力抗衡,两淮地区满打满算,兵力不足五万,荆襄一带也只有四五万兵力,就川陕吴璘部兵马稍多,能与金人抗衡。如果我们跟金人开战,两淮地区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被金人占据,等他们兵临长江,这天险也守不了多久,现在决不能与金人开战。宋金和平二十年,如今金使挑衅,必有因由,我们应当立即遣使北上,消除与金国之间的误会,和议盟约不能破!”
陈康伯一听这话,立即暴怒:“因由?误会?有什么误会?周大人没听明白那金人方才所说的话吗?九月之前,要我们向金人交割长江以北的土地,不给他们土地就要来抢了!人家明明白白的就是要大片土地,这就是因由,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给,不给他们就要来抢。像金人这般无礼无耻的强盗,必须打回去!”
周麟之反驳道:“左相,我们手里哪有军队,拿什么跟金人打?一旦打起来,淮河守不住,长江也守不住,恐怕连临安都会没了,不跟金人和谈能行吗?他们狮子大开口要长江以北的土地,我们就要全给他们吗?这只是他们的要价,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给他们几州几县,或许就消除误会,不用动刀兵了,毕竟刀兵一起对两国都没好处,他们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满朝文武大臣,在他二人交锋之时,也是议论纷纷,各有所思。
周麟之话音刚落,一御医忽然接道:“皇上,臣以为周大人所言有理,我们打是打不过的,之前打了二十多年,大宋被打的破破烂烂,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最终还是以和谈结束几十年的战争。所以这次我们应该吸取教训,不要打,直接派人去和谈,在和谈之前把前线的武将都杀掉,兵士都遣散,告诉金国我们没有军队,两国就不用打仗了,不打仗就只能和谈。只要有足够的诚意,就像二十年前一样,和谈一定能成功!两国之间肯定能继续和平相处!”
“无耻之尤!”
一听这话,陈康伯肺都快气炸了,眼中冒武百官都走了,江淮还守不守,这仗还打不打了?是不是要将长江以北,或是江南的土地全都拱手让人?若是如此,何必迁都,直接依金人所言,将长江以北的土地全部割他们便是,如此岂不是简单?可这是祖宗留给我们的土地,为此我们流了千万人的血,磊尽白骨,还是把黄河丢了,把汴京丢了,征战几十年,洒了无数的鲜血,才把淮河以南的土地守住,现在我们能把淮河、长江拱手送给他们吗?别说拿着一张嘴一张纸来要土地,就是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也决不能给他们!我们还有四个月准备时间,如果金人南下,这一仗必须要打!不论江北战况如何,皇上一定要留在临安,你们也一样,谁都不能走,谁要想走,就把官服留下!”
未等陈康伯退回,侍御史陈俊卿迅速出列,抬手道:“臣附议!金人野心勃勃,迁都汴京之后,南下入侵不可避免,一味逃避不是办法,必须奋起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