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缙在辽阳策动的叛乱如何了,若是不能成功,就凭现在镇江、建康、太平一带不足十万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挡得完颜亮,千里长江,不论怎么防,都不可能防的住。
不论辽阳如何了,必须要将完颜亮拦着江北,一旦放他南下,大宋就完了,杨丛义虽然不是很喜欢大宋,但也绝不愿意看到大宋亡于草原人之手!
获知敌军详情,马上召集精武军、扬武军和太平守军将领商议渡江作战之事。
“和州敌军目前的情形,你们都知道了,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如何渡江,销毁敌军船只。”杨丛义将一份地图放置在桌上。
“大人,我们的战船都是尖底海船,吃水较深,在海里江里虽然平稳,能抗风浪,但长江有些地方水浅,很容易搁浅。我们能在江中作战,但去不了敌方船只所在的河口,更不能进入那条河流,想要毁掉敌船恐怕很难。”苏仲说的还算比较委婉。
潘诚直接说道:“敌军五十万人,他们的军营都在船只停靠的河流旁边,一旦发现其他船只靠近,他们马上就会警觉,我们的船根本不可能到达河口,就算我们在别处登岸,也到不了河流附近,估计我们连敌方的船都看不到。”
杨丛义敲敲桌子上的地图道:“找你们来,是探讨如何销毁敌船,阻击敌军渡江,不是让你们来说敌军有多少厉害。他们有多厉害,我不知道?困难虽然多,难道就找不出击败他们的办法吗?那河流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无人言语。
“既然我们的优势是在海中、江中水战,如今兵力处于劣势,就不能主动放弃我们的优势。登陆对岸,或是换小船进入对方占据的河流,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应该想办法,将敌人从河里引出来,聚而歼之!”
稍稍停顿了一下,杨丛义接道:“我们着急,敌人比我们更急,他们五十万人扎营和州,每天要消耗多少粮草,既然他们已经尝试过渡江,虽然失败了,但不可能就此放弃,定然还要渡江,既然不能阻止他们渡江,就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图渡江。经过之前那一战,有一件事敌人一定会明白,如果不能毁掉我们的战船,他们就不可能安然渡江。既然如此,我们就把一部分战船送到他们面前,引诱他们出来摧毁。只要他们的船只从河里出来,那就别想再回去!”
说着,一指地图道:“你们看这里,这是一个夹在和州与太平州之间的荒岛,南北长度将近十里,距离东西江岸都超过一里,如果我们把一部分战船藏在这个岛屿最南端,等到敌方船只驶出河口,我们就从岛屿背后绕过来,顺流直下,把他们的后路截住,进入江中的敌方船只就只能任由我们摆布。你们觉得如何?或者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众将看着地图默默思索。
不久之后,忽有一副将道:“大人,既然我们的战船进不去这条河流,又不想让敌军渡江,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条河给他堵上?让他们一条船都出不来,他们纵使有百万大军,又怎么能过江?”
杨丛义心下一动,当即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但长江滚滚流动,战船要想长时间留在河口,难度很大,很难白天黑夜都在哪儿停着。不过也不是不能想办法,只是这么一来,这条河流恐怕就废了。”
看了众将一眼,而后继续说道:“这条河流宽度不超过二十丈,水深不过一丈,如果在河口沉下两条大船,就能将它与长江连接通道切断,河里的船就别想出来,除非他们能到水里把沉船拆碎。大家都知道,在水里不管有多大的力气,都很难使出来,短时间内拆船,根本就不可能。另外,他们能拆船,我们也能沉船,他们拆的再快,也不会有我们沉的快。就算两艘船他们两天内拆完,第三天我们再去沉两艘,又要耽误他们两天时间,敌军五十万大军南下,是想一鼓作气占领江南的,不会跟我们在这儿耗时间,我们堵他们几次以后,情急之下,他们必然要全力渡江,而此时,我们就可以利用水战优势,在江中与敌人渡江水军作战,击毁他们的船只,只要尽毁敌船,敌人纵使有五十万大军,也只能望江兴叹!”
“大人,末将明白了,我们现在敌方占据的河口沉船,假装要将河道堵住,阻止他们的船只进入长江,堵上几次以后,敌人肯定会着急,自乱阵脚,全力渡江。所以等于说,我们在河口沉船,就是逼迫他们尽快渡江,到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全军出动,歼灭他们的最佳时机?”薛望带人在江中巡视了好几天,对水战也多有思考,此时他确实听明白了。
“不错,就是这样。我们的作战计划要稍作修改,挑选两艘战船装上沙子、石头,提前做好沉船准备,跟在埋伏于岛屿最南端的战船后面,等前边的战船挡住出战的敌船退路之后,两艘准备沉河的战船迅速占据河口位置,将船沉在河中,堵住敌船进出通道,其他部署不变。大家以为如何?”杨丛义整理作战思路之后,扫视众人。
苏仲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的战船数量有限,一次就沉两艘,是不是代价太大了。要是沉个十次八次,敌人都不出来,等我们把船都沉没了,敌人再渡江,我们又怎么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