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童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同时进山上香,见到杨丛义等人,顿时有些紧张,怯生生上前道:“施主是来上香吗?在那儿。”
道童说完抬手指了指旁边一间不大的屋子,而他的眼睛却始终盯在杨丛义等人身上。
“是,我们是来上香,也想找一个老道长。”杨丛义看着小道童,微微笑道。
听到这个回答,道童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回道:“施主要找哪个师父?”
“多年之前,我跟清木道长有一段缘,多方打听,听说道长在五龙观修炼,特来求见。”杨丛义虔诚回答。
“清木师祖?”道童凝神一想,回道:“他不在观里。”
“不在观里,那在哪里?”杨丛义眉头微蹙。
“不知道,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清木师祖了。”道童恭声回道。
“五龙观里怎么看不到其他道长?”小道童所知有限,问他不如问其他道人,杨丛义转念一想,便不再向道童追问清木老道长。
“师父和师兄们都在地里干活。”道童回道。
得此回答,杨丛义便不再多问。
在山中修炼的观祠道人自给自足,一般都是要种地养活自己的,当然香火特别旺盛,就有大量施主供奉,另外要是有朝廷封赐的田地,观祠可以租给附近百姓耕种,向观祠交租即可,凭借田租地租,道观也能养活自己。
当然,道观大部分在深山之中,多处在偏僻之地,并不像寺庙多在闹市或大城周边,所以绝大部分道观香火并不旺盛,道人想要安心修炼,每天就必须花时间种地种田,同时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五龙观处于一片废墟之中,一路走来,也不见其他香客,这里的道人想要存活,就不得不花时间种地种田。
杨丛义让道童自去忙去,他们在观中走走,再上香。
道童行礼后,很快离开。
孟芸娘等人看着眼前的道观,叹息不已。
这五龙观是太寒酸了,进入武当山以来就没遇到过比五龙观更破的道观了,完全就是建立在废墟之上的,也不知道以前此地是什么所在,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破碎瓦砾。
“夫君,你在太湖县遇到的老道长真是五龙观里的?”孟芸娘不太相信,这么残破寒酸的道观,怎么会有那种修为高深的道长。
“应该不会有错。至于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太好说。你们看,这道观原本应该占地广阔,只是被毁坏了,这些新建的房屋也就二三十年而已。”杨丛义与她们慢慢走了一圈,发现五龙观废墟占地面积很广,从废墟可见,之前的规模有多么宏大。
“大山里能发生什么变故,不会是走水了吧。这些房屋都是木头的,稍不注意就烧了。”孟芸娘说着望了一眼上香的木屋。
顾清尘一直没有说话,她自幼随师父在山中修炼,师父死后她找到临安,便跟了杨丛义,这些年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她便又开始清修。
自从进入武当山以来,每看到一个道观,她都倍感亲切,似乎这里才是她该来的地方。
然而,她是杨丛义的夫人,是一家之主,还有一个尚未成年的儿子,再次出家来山里安心修炼是不可能的。
况且她也知道,夫君这次来山里,恐怕也待不了太久,不然皇帝也不会派人形影不离的跟在他们左右。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多给一些香火钱,特别是那些较小的道观,多给一些香火钱,也许道人们就能活的稍稍轻松一些。
在观内转了一圈后,众人先后去上了香,而后便在香堂等待道长回观,打探清木道长的消息。
小半个时辰后,三个道人回到观中。
他们径直来到香堂,行礼过后,其中年纪较大的道长问道:“敢问施主怎么称呼,找清木师伯何事?”
“我姓杨,不瞒道长,二十多年前我在太湖县落难,有幸得清木道长援手,方才逃过一劫,留得性命。当日有诺言,日后必来山门焚香道谢,无奈当时匆忙,只听道长说在武当山修炼,不知具体所在,此后又一直奔忙,拖不得身,直到今时今日,方才找到清木道长清修福地。这次来拜山,就是想见清木道长一面,顺便向他请教一些事情。”杨丛义很快道明来意。
“原来是这样。不过杨施主来的不巧,清木师伯一个月前下山云游了,此时不在观内,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问明来意,为首的道长随即回复。
“那还真是不巧,我也是一个月前才到的武当。”杨丛义叹息道:“若这次不能相见,恐怕今生再见无缘了。清木道长云游,一般多久回山?”
“短则三五个月,长的时候三两年,最长的也有五六年,云游在外,说不准的。”道长回道。
“左右无事,我们能在山上等清道长回山吗?”杨丛义忽问。
道长一听此话,颇为为难,细想片刻还是回道:“杨施主还请见谅,五龙观地方并不宽敞,三五个香客留宿一晚尚可,杨施主人多,又有女眷随行,恐怕不好在在此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