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正午,王桐的平定军编入扎力哈忻州军中。
当天大军南下,路径阳曲县,顺利穿过阳曲关时,发现关中守军只有寥寥数百人。
此关地处太原府与忻州之间,距离太原城只有四十里,平常便控制在太原府手中,大军想从忻州进入太原府,南下平阳府和关中,必经阳曲关。
正因为此关重要,扎力哈领军过关时,便以增援关隘守备为由,好心分兵五百人,留守阳曲关,以免被贼人所乘,堵住他们北归忻州的路。
阳曲关小小的守将根本没有实力也不敢拒绝,只得同意扎力哈分兵驻守,但他还有一两百人,扎力哈留下了五百人,对方人多便能反客为主,此关毫无疑问将落入忻州手中,可他地位不高,没有反对申辩的权力。
扎力哈忻州大军行军过关之后,不急不忙的缓缓往太原府方向赶去。
四十里的路程整整走了一天半,于当日下午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才堪堪赶到太原城北,在城外三里之地被太原府留守派人拦下。
扎力哈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对方一行人,脸上神色十分不爽。
“我们好心从忻州各地调兵来驰援太原府,助你们平乱,把我拦在此地是何意思?”扎力哈毫不客气的当先发难。
为首者答道“大人来路辛苦,本该在城里为大人接风洗尘,无奈连日来因为民乱,城中忙的天昏地暗,加上不久前才得知大人过关的消息,尚未来得及准备,加上现在天色已晚,进城颇为麻烦,还请大人在此地扎营,明日午时,准时迎候大人进城,为大人接风。”
扎力哈脸上一黑,沉声道“你也知道天色已晚,却还在这里耽搁行军时间。此地已经可以看到太原城头,却让我的将士在野外露宿,这个季节夜晚蚊虫毒蚁何其多,从忻州过来的路上就已经让全军将士吃尽了苦头,不少人还因此生了重病,减员数百人,好心来支援你们,却让我们露宿荒野,是何居心?”
为首者脸色同是一变,冷声回道“大半个月前,留守大人便多次派人向忻州求援,你们磨磨蹭蹭,十天前才决定派兵,忻州到太原城不过一百多里路程,你们走了多少天?莫不是想隔岸观火,眼睁睁看着太原府陷落?待民乱平定,定要忻州给个说法!”
“说法,你们要什么说法,太原府的民乱是你们的民乱,是你们太原留守府治理有问题,关我们忻州何事!我们如今都已经自筹粮草领兵来了,你们还想如何?”扎力哈怒道。
见对方无言,扎力哈接道“现在就一句话,今晚我们要在城里过夜,让不让进城吧,如果不让进城,我们现在就回忻州,太原府的民乱,你们自己平定!”
片刻沉默之后,为首者回道“城可以进,但有个条件大人必须遵守。”
“说!”
“城里休整一天,后天必须南下太谷、祁县,三天之内与太原大军汇合,速平民乱。”
“只要你们太原府粮草,自然不会耽误行军日期。至于能不能平得了民乱,那要看你们太原府的军队还有几分战力,若是你们耍滑不出力,让我们的将士流血死拼,何时能平民乱,那就谁也说不准了。”扎力哈脸上神色一缓。
为首之人脸色微变,太原府守军的现状居然被对方看透了,可事实如此,留守大人都没办法,他又能如何,于是回道“你们在太原府消耗的粮草,自然由太原府供给,希望大人遵守约定,后天一早领兵南下,早日与太原守军会合。”
“粮草充足,我们自然会遵守约定。”扎力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为首之人将对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但也毫不办法,谁让他们自己不能尽快平息民乱,请旁人来支援,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好,一言为定。大人随我进城!”
扎力哈一声令下,忻州大军马上行动起来,继续向几里外的太原城行军。
当晚,忻州军一万两千多人顺利进入太原城中,大部分将士住进了太原守军的军营,另有一部分则安置在各处民居之中。
第二天,扎力哈去了一趟留守府,见过留守大人,顺便跟他了解各地暴民详情,普通将士则在城中自由活动,休整放松。
当晚,二更时分,扎力哈召集全军将校议事,下达一条密令三更准时行动,夺取太原城!
三更夜深人静时,太原城内忽然开始骚乱。
不久之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在城内各处响起。
普通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即使听到动静也不敢出门察看,更不敢开门,索性装睡,等待一切自然平息。
骚乱持续小半个时辰之后,城内渐渐归于平静。
太原留守府,灯火通明。
扎力哈坐在府中大厅,看着眼前被捆绑起来的十多个人,面带笑意,好似在看战利品。
“扎力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叛乱吗?”其中一个老者脸色发青,挣扎着怒斥扎力哈。
“完颜洪狩,是不是叛乱,我不会告诉你,让你活着来到我面前,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原名不叫扎力哈,我姓夏,叫夏成杰,祖籍大名府临漳县。”
“你是汉人?”太原留守完颜洪狩大惊。
夏成杰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挥手向厅中士兵吩咐道“拖出去,全都杀了,割下脑袋,腌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