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后边的鞑子也上来了,三股合一约莫有六七十人,得知上头明军占据军堡废墟发冷箭,却也不畏略一商量后便开始往上冲,毕竟对他们来说这几天可是憋着大火呢,今儿好不容易钓到一股明军,那必须给吃了。
生怕对方在上头虚张声势,然后趁机从南边下山撒丫子跑了。
因为他们真的没在山上也没在南边布置兵力,因为下套子就要虚虚实实,且分布的兵力越多越容易暴露,更何况南边其实本是布袋口,留着让明军进来的,只是祖大弼一行误打误撞从东南角山下一路追过去的。
城门虽被一些杂物给挡住了,但也只能挡的一时,或者说和没挡的一样,毕竟这是座废墟,城墙坍塌到处都是缺口,随处都可以翻进去。
鞑子的先头小队措手不及被射翻了过半,只能躲在隐蔽处和明军互射一时冲不进去也不敢冲,可当后续援手到了后,这些鞑子四下散开躲在树丛乱石后开弓压制里头的明军火力,掩护余下鞑子兵突进,有的从正面城门攻进去,有的从其他缺口窜入……
城门里头的几个明军腹部受敌,厮杀一阵在后方友军的弓箭掩护下急急往里头撤,可这时候已有数十鞑子冲了进来,在后紧追不舍,双方立刻陷入巷战,亦有弓箭手躲在残垣断壁张弓疾射。
鞑子兵多又凶狠,步步为营步步突进,但祖大弼一行也是硬骨头,抱着必死之心与其血战周旋,敌军虽众,但丝毫不怵,依仗地势或与其硬拼,或偷袭放冷箭,竟让鞑子一时无可奈何不能速战速决,然终究是敌众我寡,不足一柱香功夫不到便将祖大弼一行挤压到了城中心处,说白了就是被围困住了,此时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但天无绝人之路,祖大弼被围困的地方是个破败的营房,几间兵舍自称的一个小院子,只有一个门,院墙还算完整,此时众人已用废料将院门堵死,然后上了几人上了兵舍上头警戒,并在四下院墙下布置了人手。
有人会好奇问为什么不上院墙,居高临下?
这是院墙,不是城墙,宽不足一尺人难立足,只能骑在上边,你上去给对方弓箭手当靶子啊,就是不用箭,敌人冲过来看你,你骑在墙上还手啊。
所以祖大弼布置几个弓箭手上了兵舍,余下则在院墙下警戒,敌人只要翻墙就能挥刀砍,还可以躲避对方的弓箭。
二十余亲兵死了一半了,祖大弼坐在墙角的雪窟里,双目赤红喘着粗气,手里的钢刀血迹斑斑,身上皮甲也已破开了几个口子染了红,好在没受什么重伤。
目光一扫院子里的十余手下皆狼狈不堪,有的山上鲜血淋漓,有的背上还插着箭,听着外头鞑子嗷嗷聒噪叫骂着什么,祖大弼嘿嘿的笑了:“八十老娘倒蹦孩儿,老子今儿阴沟翻船估摸要折在这了,只是可惜了你们”。
“有甚可惜的,咱们当兵的早就等着这一天呢,能和将军一块战死也是小的们荣幸”有亲兵大声说道,众人附和。
祖大弼看着手下这些兵,每个人脸上都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他们无惧,无畏。
“说的好,当兵的就等着这一天了”祖大弼哈哈大笑起来:“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咱么虽已折了一半兄弟,但鞑子也没落着什么好,今儿拼的一死,将他们全送走!”
“将狗鞑子全送走!”众人齐呼,战意破苍穹,外头原本喧嚣的生音顿时没了,很显然,外头的鞑子们感受到了他们的战意和宁死不屈的决心!
废墟的军堡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风雪的嘶吼声。
外头的鞑子还有四五十人,想攻打这么个小院子并不是难事,但为什么却没有动手呢。
祖大弼知道原因,第一,他们也累了,第二他们也不着急了,刚才打的急是怕他们跑了,现在被围在这里头就十来个人,那就没必要火急火燎抢攻,要以最小的代价收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