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砰!”
巨大的阴影撞在涂满白色油漆的砖墙上,凹陷进去半米多深,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和四分五裂的凹陷墙面,什么也没有。
武山紧随其后走入这条死胡同,似乎在到处寻找什么,些许霓虹灯的光彩从他背后洋溢出来。
忽然,他抬起头,深邃的夜空中,一朵白色的襟花若隐若现。武山手掌间缠绕起蓝白两色丝绢般的光芒。紧跟着膝盖一弓,跳跃到二十米多高的半空中。右手攥住一段扭曲的空气,用力向下一扯。
无形的震荡扩散开来,繁华市区的万家灯火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随之熄灭,刺耳的电子声让几条街外的行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一声闷响过后,
武山按着一团无色的物事一齐落到地上,灰尘弥漫,那人的五官逐渐显露出来,额头渗血。
“把襟花给我。”
武山冷冷地说。
那人虽然狼狈,嘴角却仍旧浮起一丝冷笑:“要不是赵剑中的规矩还在,换成阎浮事件里,你以为你抓得住我?”
武山抬起拳头,丝绢般的滑顺光芒转化为深红色,然后猛地砸在那人的脸上,爆裂的焰声中,四周的柏油路裂痕密布。
“要是换成阎浮事件里,我早宰了你。拿来!”
血污和青烟一齐弥漫,武山眯起眼睛,察觉到针扎般的尖锐危险。
他拳头下的男人语气低沉下来,他幽幽地道:
“摘了襟花早晚也是失去代行资格,殃及无辜最坏也不过失去资格,我倒要看看,咱俩谁能宰了谁!”
说罢,男人的脖颈往上蔓延出一连串的黑色咒文,森然的气息叫周遭的碎石头也颤抖不休。
武山脸上的青筋隐隐迸现:“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
说罢,白绿蓝赤黄五色光芒开始在交替在他身后闪烁……
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桑塔纳堵在小巷前头,车窗落下,里面是个戴墨镜的披肩发男人。
武山从巷子里出来,手里攥着一朵被风吹得不断颤抖的襟花,半张脸被扭动的咒文占据,看上去分外可怖。
他打开披肩发的车门坐了进去,惹得披肩发连声赞叹。
“孟极在阎昭会里也算好手了,没想到真就栽到你手里。”
兽,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
——《山海经·北山经卷》
“我没有挑软柿子捏的坏毛病。”
武山说罢,看向黝黑的小巷子,突然嘿嘿发笑道:“都是十主,烛九阴叫我们争,赵剑中又叫我们不要争得太厉害,这怎么留手?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自己先打一架,为难起我们倒是一套一套的。”
“实力相近的代行者撒欢儿地打,一定是要出问题的,可还应付得来。要是十主真的内斗,那才叫真叫难以收拾。大家一起勉为其难吧。”
披肩发打量着武山脸上的咒文:“你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后天就是葬礼了,要我帮忙么?”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
披肩发踩下油门:“随你高兴。哦,对了詹老师有话要我带给你。”
“什么。”
“之前你提到的,那个,叫李阎对吧。”
武山来了兴致,脸上的咒文扭动的更欢快了:“他怎么了?”
“詹老师要我告诉你,这次葬礼不要去招惹他。”
“……”
武山闭目不语。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詹老师人呢?”
“他现在可没空见你。”
桑塔纳一个拐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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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九日,阴云。
洛阳殡仪馆
“同志?同志?”
男人从“民政为民,民政爱民”的字样中收回目光。一双暗淡的眼珠盯住了眼前的殡导师。
他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岁往上,两鬓有明显的杂白色头发,刀眉隆鼻,嘴唇干裂发白,身上穿着干净的旧中山服,灰扑扑的眸子里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