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自然是顺理成章,便是稍微懂诗词的人也知道,这词高到了何种程度,许多人都不敢评了。
宝园和尚,参吟风,马原的词根部望其项背也难。
.....
“词自然你唱,不过本世子以后去找你,你不得拒之门外,也不得不从。”隐约间,李星洲临走前的话在她耳边回荡,一如既往蛮不讲理。
她不知自己当初如何回答的,总之......大概骂回去吧,应该......
这词一出,魁首词再无争议,上首在座都大加赞誉,她唱了一遍,又唱一遍,在场之人还是觉得好,只有皇孙李环脸色十分不好,不久便匆匆离开了。
另外一边,殷殷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词实在太好,稍有功底的人都知道它好到令人绝望,无与争锋。一如之前李星洲在梅园之中的山园小梅,李星洲的才学经此夜之后必有定论了。
诗语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
诗会在下半夜才结束,李星洲一首青玉案也从咏月阁借着上元节繁荣盛况快速传播出去,很快就传遍京都街头巷尾。
诗语在众人簇拥中出的咏月阁,甚至很多人话语中有讨好她的意味,这不难理解,众人定是以为她跟李星洲关系亲密了。
在几位丫鬟和众人簇拥回芙梦楼,临走前陈钰大人将词的原稿给她,并说他虽也对此词爱极,可君子不夺人所爱。
诗语又是羞涩,又是气急,这些人都误会了,她与那禽兽现在势同水火,哪会,哪会.......可词她终究是收下了。
回到芙梦楼,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没选上花魁,花魁是金玉楼的殷殷姑娘。
因为咏月阁场内消息被金玉楼花大价钱封了一两个时辰,所以起初外面没人知道李星洲为她写了青玉案的事。
很多大商因此把金花投到了金玉楼那边。
难怪殷殷走的时候还是一脸得意,想必早就知道些消息了。
田妈妈却半点不生气,还乐呵呵的笑着让她打扮打扮,给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唱那首现在疯传,饱受赞誉的青玉案,诗语点点头,虽又困又累,可这也是她必须做的。
田妈妈之所以失了花魁还这么高兴,实在是因为金玉楼金主和殷殷都想得简单了,他们用这种办法得了花魁又如何?花魁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归在它背后的名声,如此一来商人花钱却没买到名声,已经得罪了很多大商人,得不偿失。
......
“下流,色胚,男人都一样,哼!”何芊不满的踢李星洲一脚,不过力道掌握很有分寸,也不疼。
他一边教阿娇如何点孔明灯,一边回头笑道:“我又怎么了。”
“哼!”小姑娘不满的迈开头:“那女人不过是胸大了些,屁股翘了些,你就给她写词,男人真是庸俗。”
李星洲说的有事就是月儿和何芊说起放孔明灯的事,两人越说越兴奋,于是他便干脆带着她们出来,毕竟在诗会上也无聊,没想到这时候李环捣乱来了....
“胸大不好吗,难道要小才好。”李星洲反驳道,一副我是流氓我拍谁的态度,何芊一下子脸红了,又踢一脚。
不过之后也不敢再跟李星洲这个老流氓说诗会的事情了。
辛弃疾这首青玉案.元夕可谓婉约派中的泰山北斗之作,明明是婉约词,读起来却偏偏能给人一种大气磅礴,场面宏大之感,可若说豪放,情感却引而不发,委婉暧昧。
后世很多人解读此词都认为这次词有自怜幽独之感,可那都是结合辛弃疾生平来说的,李星洲可没辛弃疾那样的生平,放在他身上,那自然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玩了一晚上,到了凌晨两三点的感觉,他才一一将何芊还有阿娇送回家中,然后自己也回府了。
一到王府,秋儿月儿累了一晚上,也很快入睡。
.....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早起练习马术,路过门陈钰府中时,老人依旧像往常一样作揖,然后又回头道:“不错,年轻人不能总是藏拙。”然后便被下人扶上车走了。
早饭过后,李星洲去了后山,看黑火药的生产情况,元宵过了,他时间也不多了。
秋儿也照常忙碌起来,在她的指挥下,水力驱动系统的搭建已经进入尾声,李业精心设计过,最后的传动杠杆将两头适用,并且能根据工作需要调换工作部件。
这样一来以后必然会节省很多事。
不过,有很多事需要了结,他并非健忘的人。
李星洲让府中护院联系了京城有名的混混孙半掌,然后出钱让他帮忙收拾当晚欺负阿娇的马原等人,并且告诉他们,只要不死就成,并且可以报他的名号。
这事对李星洲自己来说是必须做的,若说勾心斗角的上层斗争,他可是高手,自有分寸。
孙半掌办事效率倒令他刮目相看,也不知他是为讨好王府还是怎么的,第二天孙半掌就亲自上门,悄悄给他看一堆装在灰黑麻布袋里的耳朵,说是马原等人的。
李星洲看了一眼,打赏了他几贯钱,然后让他把耳朵也带走了。
......
消息如同这几天猛烈的春风,快速传播。
京中这几天盛传李星洲咏月阁诗会一首青玉案.元夕如何如何了得,勾栏酒肆,茶馆青楼处处传唱,比起之前怀疑李星洲的才学,现在话题反而偏向为何李星洲之前为何未有远名,也没听说过他才学的猜测。
有人说是王怜珊许给他后才浪子回头。
也有人说他本就有大才,之前是在装疯卖傻。
还有的更加离谱的,说什么去年京都天降大雨那几年,李星洲被一道雷劈了,从此灵窍贯通,已不同凡人,这种说法大多是说书的在说......
总之乱七八糟都有,人们对李星洲印象也大有改观。
可就在这时候,李星洲买凶打人,诗会上和他不合的才子都被割了一只耳朵的传言也来了。
这下子李星洲本来大有改观的印象一下子又跌回去,变得褒贬不一起来......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竟对一戏子买唱之女做出这等词,简直不学无术,行为不端。”坤宁正殿内,皇上不满的拍桌子道。
“星洲到了年纪,想女孩了也是正常,我看陛下还是快点催催王家早点完婚吧。”皇后伺候在一旁,手中正做着女红,可看尺寸是给孩子用的。
皇帝哼了一声:“上元节明目张胆巴结当朝大将军,之后还买凶报复,打了一群读书人,他简直目无法纪,胆大包天!”
皇后道:“不过是小孩子胡闹罢了,星洲毕竟年幼。”
皇帝不说话了,算是默许皇后的说法,遂又想到什么,难得一笑:“呵呵,前几天盐铁使向朕汇报说星洲买了三千多斤铁石,不知用处,也未在盐铁司报备,心中不安。
现在朕看来他不过是想多了,星洲这孩子向来喜欢胡作非为,买些铁石也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怪。”
皇后也不以为意,只当笑话听:“陛下,鲁节他始终是外人,哪知我们自家事。
星洲这孩子从小顽皮,做的错事还少吗?
那鲁节也是,他难不成还担心星洲造反不成?星洲那脾气,心直口快,上元节觉得大将军孤苦伶仃就去拜会,也不避讳,不想虑别人会怎么想。与他不对付的人就要收拾,也不怕人们议论,哪会有那心计啊。”
皇帝点点头,有些高兴的道:“不过文采确实难得,这一首青玉案.元夕也是经世之作了,以前朕还不知他文辞如此了得。”
恰好这时,门外小太监进来,拱手道:“陛下,参知政事羽承安大人求见,说有是禀报。”
皇帝皱眉:“他有事不在朝堂上奏,来见朕干嘛。”
“陛下召他问问不就知道。”皇后放下手中针线,让身边的宫女拿下去,准备召见。
皇帝便道:“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领命,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