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滨,项凌天大军驻扎的第三日,入夜时分!
这一天的南海,不再如往日一般,天朗气清,艳阳高照,没有一碧万顷海水,亦没有万里无云的晴空!
天黑沉沉的,乌云浓密连成一片,向着海面压来,好似已经贴到了海面。
乌云中,不时有银光闪烁,透过乌云间隙,照耀海面和大地,并传来滚滚闷雷的低沉轰鸣。
好似有一头远古巨龙,在乌云中翻腾咆哮!
黑云压城,闷雷滚滚,一场海上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海面上已经升腾了蒙蒙雾气,让原本一望无垠的海面,变成了气蒸云梦泽的雾霭朦胧之象,扑朔迷离,难以看清海面的情况!
南岛国和日臻国两国,面向风云国方向的海防线上,一如往常,有兵士巡逻海面,哨兵立于塔顶观察这海面的情况!
同时,还有上千名士兵,泛舟于沿岸海面,将船上大桶大桶的海鱼,不断向着海面倾倒而下。
这些已经被宰杀的海鱼,瞬间染红海面,透过着那明明晃晃,如房梁般粗壮而锋利的刀刃间隙,缓缓沉下!
“咕嘟咕嘟……!”
海鱼沉入幽深水面,那连接着海底深处的粗壮玄铁锁链,顿时剧烈颤动,旋即,海面冒起了簸箕大小的密集水泡。
对此,船上的士兵,以及海岸上的巡逻士兵,皆是习以为常,没有丝毫在意。
这是在喂食,拉动绞龙台的巨型海鳗,这是一种介于云兽与野兽之间的生物,身躯庞大且力大无穷,并且已经被训化,每天要定时喂食大量海鱼。
这是入夜后的最后一次喂食,两国联军的巡逻队伍,如往常一般,巡视海面,将靠近海面三里内的稻草清理干净后,驾船返回。
在海面上疲累了一天的兵士们,开始用两国的方言抱怨。
“这群混账风云国人,向我们海面上投掷这么多稻草,飘荡的整片海域都是,害我们清理了一整天!”
一人也是附和道:“这群风云国人,一个个都是些孬种,有胆气的,就直接来登岛作战,看我们的绞龙台和撼天锤,怎么收拾他们,看不把他们绞成肉酱、砸成肉饼才怪!”
一个老兵提起手中空水桶,一边下船,一边嗤笑道。
“说来,那什么风云国战神,倒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海战,不可能打得过我们,整日里就只敢在外海骚扰叫阵,从来不敢攻岛。”
“废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正面攻岛,这家伙还说什么,三个月镇压我们。”
“就是,亏老子但是还惴惴不安了好久,睡觉都睡不安稳,还以为这家伙,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呢,这都第三天了,连个响屁都没放!”
“哈哈……”一群人笑声,更加是肆无忌惮。
一名中年兵士,神神秘秘的说道:“对了,听说这项凌天还在滨州郡,修建了一座秘密粮仓,你们知道吗,这家伙,八成是想打消耗战了,什么三个月,根本就是在吹牛!”
一名消息灵通老兵,瞥了中年士兵一眼,一脸的不屑说道:“你小子的消息太闭塞了,我昨个儿就听说,金将军和工藤将军都已经秘密派兵,绕道风云国背后,去偷袭他们的粮仓。”
“有雷剑鱼拖船赶路,一天一夜足够往返,说不定,他们烧毁和搬回大批敌军粮草,今夜就要回来了!”
“哎呀……还有这事呢!”
众兵士都是既感到新奇,又是一阵的激动,如此看来,己方两国面对风云国的镇压,反而要率先取得优势了!
“有金将军和工藤将军神机妙算,我估计这一次,风云国只有铩羽而归了。”
“我看也是!”
自从这两日,与项凌天手下的西凉大军交手过后,整个南岛日臻两国,原本如临大敌一般的紧张心绪,已经完全平稳。
心内深处,甚至生出几分,对这位名不副实的风云国战神的鄙夷!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战神又如何,依旧要在这里折戟沉沙!
众士兵们议论纷纷的上了岸,招呼着那些巡逻的兵士,这些巡逻兵士再也不像两天前,那般警惕小心。
加上今日海雾很大,也看不到什么,三三两两的看似在巡逻,其实都是各自闲聊。
内容大多都是,哪家游廊的‘游女’姿色最好,身材妖娆,床榻上的感受,最让人销魂,一个个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场面颇为热闹!
惹得哨塔上的哨兵们,一个个抬眼看了看迷雾一般的海面后。
便忍不住弯下身子,从怀里偷偷取出,日臻国最为有名的一家游廊,出版的春宫画册,开始悄悄浏览起来!
长夜漫漫,军旅枯燥,这些常年混迹在军中的老兵油子们,不找些乐子,实在憋屈的慌,何况,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警戒。
一时间,两国海防,出现了三日以来,第一次最为空虚的状况!
此刻月华初上,潮起过,潮落至……
原本漫上大坝的水面,开始缓缓下落,海潮退潮拍打海岸之声,充斥了岛国四面。
令原本小声开着玩笑的驻守士兵们,可以放开嗓子,嬉笑交谈,也不用害怕被队长、将军们听见了责罚。
众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沿岸以北三十里外的海面上,一支灯火稀疏,几乎微不可见的舰船队伍。
集结了比前两日的战船阵容,还要多出三倍不止的规模,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那几乎连接着西凉大军营地,与南岛日臻两国海防边境之间,铺设的密集稻草下,不断有水泡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