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这些差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方才还满脸怒气的李二,见到为首汉子,吓得面如土灰,扑腾跪倒在地,“刘三爷明鉴,这事与我无关啊。”
中年女子道,“不曾有此事。”
刘三爷是神龙帮的三大香主之一,也是隐阳城知府衙门负责禁酒的衙司。官府禁酒之后,曹德财垄断酒行生意,为了控制财路,他便想赶尽杀绝,将城内几家酒铺全部定罪,以绝后患,为此他找到了刘衙司帮忙。其他几家私下酿酒,通过钓鱼执法都已经锒铛落狱,定了罪名。唯独这李记陈酿,一直没有抓到什么把柄,既然暗的不行,那就干脆来明的,直接闯了进来,却没有料到正碰上了这一出。
刘三爷咧着嘴道,“你说没有就没有?那这些酒糟又是怎么回事?”
中年夫人道,“去年冬天,我家酿酒剩下的酒糟,如今已经发霉了,拿出来晒晒喂猪。”
“还敢狡辩?”刘三爷一拍手,一名差人从怀中取出一坛酒,对众人道,“李记陈酿公然违背朝廷命令,私下酿酒,带回衙门问罪!”
刘衙司道,“李二,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二虽然明知他们是故意诬陷,此刻却不敢有任何反驳,跪着向前挪动几步,一把抓住刘衙司裤脚,磕头如捣蒜,道“官爷,饶命。”
“你可知私下酿酒是大罪!”
李二道,“不关我事啊。”他一指中年夫人,“要抓,就抓她。李记陈酿的酒,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
中年夫人见李二此时为了保命,将她推给官府,心中一片悲哀。
二十年来,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了仆人,赚钱的工具,动辄就以荆条打她,在外面懦弱
无能,在家里却窝里横,今日为了逃命,竟做出这等厚颜无耻之事,当年流落街头,为何不直接饿死算了?
难道是她心有不甘,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还对那个负心男人念念不忘?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浑身麻木,心如死灰,也不做任何挣扎。
一名官差拎着锁镣,就要往中年夫人身上套去。
萧金衍看不下去,喝道,“慢着!阁下指鹿为马,栽赃陷害的本事,未免也太下作了吧。”
刘衙司望着萧金衍,冷然道,“你何人?”
“在下萧金衍。”
“萧金衍?哼,我横看竖看,你都像是西楚潜伏到我大明的谍子,来人,将他一并锁了!”
萧金衍长笑一声,上前就是一拳,将刘三爷打倒,一脚将他踩在地上,“刚才你竖着看了,现在我让你横着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西楚的谍子?”
刘三爷脸贴在地上,地上都是晒着的发霉的酒糟,差点没吐出来,他好歹也是闻境高手,竟对这小子的一拳毫无防备。不过他平日里在城中横惯了,除了城主府、知府衙门还有几大帮派,也未曾将这年轻人放在眼中。
其他几个差人见首领被制,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刘三爷兀自嘴硬,道“小子,你可知你脚下踩地是谁?”
萧金衍笑道,“刘三爷是吧,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然是器宇轩昂,英俊不凡!”
刘三爷道,“老子是神龙帮座下二香主,若是识相的,赶紧把老子放了,老子给你留条全尸。”
萧金衍脚下微微用力,刘三爷撕心裂肺的哀嚎。
“老子还是知府衙门的衙司,代表着官府的权威,你踩着我的脑袋,就是在践踏大明的律法!嗷……”
萧金衍听不得他啰嗦,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刚才你若一声不吭,我萧某人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你像一条狗一样乱喊乱叫,我这人最怕闹腾,这就让人有些不喜了。”
刘三爷闻言,双目露出凶狠之意,咬紧牙关,任凭萧金衍怎么折磨他,他都一声不吭,萧金衍又踩了几脚。
刘三爷痛得撕心裂肺,“我不吭声了,你怎得还使劲?”
萧金衍呵呵一笑,“我听说不会叫的狗最会咬人,我看你目露凶光,显然是心中忌恨,若我放了你,你肯定心有不甘,来找我报仇。”
刘三爷吃痛,咧着嘴,挤出一丝笑意,“萧大侠,我这人最不记仇了。仇恨让人蒙蔽了双眼,让人失去了良知。唯有爱,让世间更美好,让人净化心灵,抛去一切杂念。神爱世人,我是神的忠实仆人,我又怎么会寻你报仇呢?”
萧金衍摇摇头,“不走心,太假!”
刘三爷又道,“暴力不是消除仇恨的最好办法,同样,报复也绝对医治不了伤害。咱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兄弟,不如这样,你放我一马,我请你喝酒,怎样?”
萧金衍一脚将刘三爷踢出两丈多远,痛得他大呼小叫。
“我今天最恨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提喝酒这两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