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颓然道,“我败了。”
李倾城道,“不,没有死,就不算败。”
太极楼之战,赵拦江低估了李仙成的本领,导致横断刀被震碎。若有金刀在手,或许不会输得如此惨烈。
可是,杨笑笑的人,并没有及时将金刀送至。
赵拦江强行坐了起来,此刻他的横断刀意被斩断,唯独那一股金刀之意,流窜于经脉之间,他感应到了一点不同。
这个地方,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绕在他身旁。
他问,“这是哪里?”
李倾城道,“柴公望府邸。”
柴公望道,“确切说,是金刀李秋衣当城主前的旧宅,李仙成觉得此处晦气,将这所宅子赏赐给了我。”
难怪如此。
原来是李秋衣旧宅。
赵拦江站起身,来到门外,看着这所宅院。原来,当年李秋衣就是在这里练刀,难怪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院
子里曾今留下过李秋衣的痕迹。
李倾城、柴公望感觉不到,但传承了李秋衣刀道的赵拦江,却能感应到不同。李秋衣留下的刀意,充斥于天地之间,充斥于这一方院落。
最终,赵拦江将目光停在院落正中的那一口井上。
在苏州,李秋衣让他来隐阳,曾告诉他,他家中有一口井,用这口井酿出来的赤水酒,分外香醇,让他有机会来尝一口。
赵拦江一直以为,这口井在城主府。
今日他才明白,李秋衣说的,是这一口井。
李秋衣传承金刀之道,只是形,而真正的骨,在隐阳城,真正的血,就在这口井中。当时,他看中的是赵拦江的心性,无法预料,赵拦江是否是值得托付之人,能够担负起守护隐阳的责任,所以特意给他留下了线索。
冥冥之中,天意之下,赵拦江走到了这一步,将整个隐阳城抗在了肩上,负重前行。
赵拦江对李倾城道,“李兄,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李倾城道,“你欠我一条命,又要拜托我办事,我怎么那么好心呢?”
“以前,你是萧金衍的朋友,从今日起,你是我赵拦江的朋友!”
李倾城转过身去,他受不了这种矫情的话,淡淡道,“李倾城不需要朋友。”
赵拦江语结。
等了片刻,李倾城问,“办什么事?”
赵拦江凑过去,低声言语几句,李倾城点点头,“赵拦江,我帮你办事,将来有朝一日,我若找你办事,你不能拒绝我!”
赵拦江正色道,“只要你李倾城开口,哪怕让我杀你全家,我都不带含糊的!”
李倾城骂道,“滚!”
又道,“别把命丢了。”
说罢,飘然而去。
赵拦江又对柴公望道,“柴先生,这两日你帮了赵某大忙,有句话,我奉劝你,天亮之后,离开隐阳城,带着你的金银细软,有多远走多远。”
柴公望问,“为什么?”
赵拦江道,“明日,隐阳城将血流成河!”
说这句话时,赵拦江神色十分平静。
今夜太极楼一战,赵拦江输得一塌糊涂,如今功力也十不剩一,可是,柴公望从这种平静之中,却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恐惧。
“那解药呢?”
赵拦江道,“你根本没有中毒,那天我给你吃的,不过是身上搓下来的一块泥而已。”
柴公望一阵干呕,却吐不出来。
“走吧,这里并不属于你。”
柴公望看着赵拦江,神色复杂,终于他点点头,“后会有期!”
赵拦江望了一眼东方。
拂晓。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不到六个时辰。
赵拦江来到井口中,无数刀意带着凌厉的杀伐气息,向他涌来。
隐阳城。
潜龙城。
当年李家先祖,修建了八臂哪吒城,在皇宫之中,修建了一座惊神阵。而在隐阳城,也修建了一座大阵。
确切说,隐阳城,就是一座阵。
李秋衣并没有告诉他。
但赵拦江却知道了。
李秋衣的金刀之意,正是源自这座巨阵。
它一直在隐阳城中,等待有人将他唤醒。
李仙成没有做到的事,便由赵拦江来做。
赵拦江纵身跃入井中。
黎明的隐阳城,地下轰鸣声起,发出了一道龙吟声。
隐阳城,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