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后排北周行动速度放缓,夜二郎开始下令分散攻击,不再齐射,双方互射,死伤一片。
锣声阵阵。
后排北周士兵无法突破河道中的铁蒺藜,开始向后撤退,将冲到三十步以内北周士兵丢弃在前线。
那些士兵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向回撤退,将后背留给了火字营。但要渡过那片铁蒺藜,绝非易事,夜二郎趁胜追击,又是几轮齐射,河道之内,留下了近千具尸体。
第一轮进攻下来,北周军死伤三千余人,火字营折损不到二百人。
一场大胜。
众人齐声欢呼起来。
夜二郎却满脸凝重,望着敌营。
火字营众人已是强弩之末,若对方加派兵马,强行渡河,恐怕他们撑不过天亮,可是这时候,拓跋牛人却忽然撤兵了。
这令他十分不解。
他命令士兵休整,准备迎接第二轮的攻击。
东方渐白。
第二轮攻击始终没有到来。
夜二郎向河道之内望去,心中猛然一惊。
就在河道下游三四里处,一条由木板、砂石铺成的坑洼不平的路,早已建成。方才北周的佯攻、趁机释放的香火雷,都是疑兵之计。
他们真正的目的,则是趁着天黑、烟雾弥漫,趁机强行铺了一条路,一条渡过河道的路。
北周的主力部队,已经渡河了。
姜是老的辣。
与拓跋牛人相比,夜二郎还是略显稚嫩。
约五千兵马
,渡过河道,向他们这边围攻过来,副将面色苍白,问,“将军,我们怎么办?”
夜二郎当机立断,“撤兵,上山,死战!”
……
一路之上,并无追兵,但梁远志不敢有丝毫怠慢。
五万征西军成功撤离双峰山,疾行一夜,待到天亮时,已是人困马乏。天色将明,眼前是最后一个山头,翻过之后,就进入隐阳城的境内。
距离隐阳城,不足百里。
只要五万征西军退到隐阳,有这个号称西陲第一边城的城池拒守,征西军尚可有一战之力。
如今朝廷想必已知了征西军的局面,距离此地最近的驻军,应是陇西军团以及蜀中剑门关的守军,但是调动这些兵马的权力在兵部,就算求援文书抵达,等京城命令下来,也要一两个月。
这些都不是眼前考虑的问题。
他们要赶在北周追上来之前,抵达隐阳城。
今夜的撤军,夜二郎的火字营恐怕凶多吉少。梁远志没得选择,他是征西军总兵,宇文天禄不在,他官职最高,要想方设法保留征西军的实力。
战争本应如此。
至于守西疆失利,一线天被破,将来朝廷的问责,梁远志顾不得考虑,他是军人,戍边的军人,他们的职责,是要为大明疆土战斗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
双峰山被困之后,葫芦口那边就失去了消息。
这么多天,西线援军都没有抵达,想必也遇到了麻烦。拓跋牛人既然敢踏过横断山,来到大明境内,西楚军队也不会闲着,对葫芦口的牵制,也在预料之中。
梁远志只有,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隐阳,寄托在赵拦江身上。
宇文天禄遭到刺杀之后,下落不明,赵拦江奉命拿虎符前来调兵,献言夺回隐阳,以隐阳为据点,将这场战争拖入持久战。
这几日来,他从军中老卒口中对赵拦江有了进一步了解,有能力、有胆量,性子直,眼中容不得沙子,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这种人,适合做一员大将,却不适合做一名统帅。
宇文天禄既然选择了他,梁远志只有服从。作为宇文天禄一手提拔起来的总兵,他对宇文天禄有种近乎疯狂的崇拜。
他相信,以大都督的眼光,绝对不会选错人;
以大都督运筹帷幄之手段,绝不会让西疆战局失去控制。
赵拦江做到了他该做的。
剩下的,就由梁远志来做。
梁远志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命令全军,急速行进!”
半个时辰后,征西军翻过了最后一个山头,这时,一道红色响箭冲天而起,这时候风字营斥候报信的火箭。
红色,代表军情紧急。
三里之外,山坡之上。
五千骑兵一字排开,长枪平举,如死神一般,注视着五万征西军。
征西军有五万数,人数虽多,但以步兵为主,而且是行军队形,前后绵延五六里,仅有的三千骑兵,还在后面断后,一时片刻,无法调到前面。
数面大旗,迎风飘扬。
原来,拓跋牛人早已预料到他们要撤,五千骑兵厉兵秣马,以逸待劳,整装待发,这种阵型之下,只要一个冲锋,五万征西军将被冲离的支离破碎。
黎明将至。
一场屠杀,不可避免。
ps:真的不擅长写战争,后面我得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