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龙城中最混乱的地方,不是经常有小部落交火的西城,也不是控制着龙城地下势力的几个大部落所在的东城,而是野人数量最多的南城。
南城的情况很复杂,这些野人中有的是笃信自家图腾,可图腾被人打碎而形成的野人。
也有受不了天天打斗,想要找个自在来到南城的野人。
甚至于有从外面跑进来的,真正的在荒郊野地里生出来的野人。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恐惧于进入其他部落,靠着在龙部落打零工,或是帮着跑跑马,种种地维持生活。
对于这个地方的治理,一向是艰难的。
炘曾尝试把他们吸纳进日部落,但这些人野惯了,进了部落受不得约束,惹了很多麻烦,炘也就放弃了。
这两日,南城方向的小巷中经常有儿童蹦蹦跳跳的唱着顺口溜跑动。
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没当回事,但是总这么来来回回的两句,难免就记了下来。
这顺口溜也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大体上就那么几句:
火神出,天地开;分阴阳,定八卦;授图腾,多变化;挡天灾,退人祸;信火神,得福报……
这样几句话,不多时便被人们记住,人们闲谈间,少不得要讨论几句。
“得什么福报,不饿死就是福报。”
癞癞头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用肮脏的手在嘴角抹了一把,他才不信这些鬼话。
癞癞头因为头上长满了癞子而得名,因这头上的癞子实在特殊,倒是让他在南城小有名气。
只要一说那个头上有癞子的,大家都知道说的是癞癞头。
他吐了口水说过话后,兀自觉得不满意,又是对火神一阵冷嘲热讽,直到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才满意的回到自家院子里。
然而当天夜里,他就遭了灾,被人破开房门连夜抓走,等邻居们听了声响跑出来的时候,连捉走他的人是谁都没看到。
这样的事情在南城也不必大惊小怪,大家只当癞癞头得罪了什么人,估计性命难保,第二天他的房子就有人住了进去。
如他这般被抓的人不少,几日间少说也有几百人,多是小有名气,有能说会道的。
癞癞头被人绑了带走,一路挣扎却不得自由,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头上的罩子被揭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龙城之外的一个山坳中。
旁边如他一般被带来的人不少,都如他一般被捆绑在木棍上,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个魁梧的战士,战士手中拿着木棒。
在他们的前方,站着一个穿着宽袍大袖麻衣的中年人。
“我说,你们听,我一会问,你们答,回答得好,给吃的,回答的不好,挨揍,懂了么?”
那中年人声音清朗,听着很是顺耳,只是这些野人却不服他的管教,他的话声才落,便有张口骂娘的。
中年人对他一笑,也不多言,只是摆摆手,那人旁边的战士立刻拿着大棒劈头盖脸的一顿打,直打的这个人皮开肉绽方才罢休。
“还有疑问么?”
清朗的声音响起,被捆绑的众人赶忙摇头,哪里还敢有疑惑。
“好,那你们就听着,听不懂也不用问,只要尽力记住就好。”
这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兽皮卷,清朗的声音响起,他开始诵读上面的内容。
这中年人自然是韶,他读的自然是巫写的书。
就这么在风雪之中不急不缓的诵读,韶就像在课堂上教书一般。
读完创世篇,他开始仔细的讲解,比如火神如何创世,又是如何分开白昼黑夜,如何制造空气等等。
他说的自然与书上那简略的写法不同,在他的讲解中,对那些场面进行了极其详尽的描述,仿佛如亲见一般。
不少人听得如痴如醉,真假不说,只当故事听也是好的。
等他讲解完,便开始提问,一个个问,每个人问题都不同,但都是刚刚他讲述过的。
说不明白的,旁边的战士一顿毒打,说的明白的,解开了好吃好喝招待。
就这样,韶开始实施他的计划,接下来半个月,他把整本书都讲了一遍,每个人至少挨了四五次毒打。
癞癞头在其中表现算好的,他本就能说会道,脑子也灵活,挨了打又能长记性,倒是记得住。
半个月过去,韶开始第二遍教学,依旧是从第一篇开始讲,依旧是绘声绘色的讲述,然后提问。
能回答的,回答的好的,除了吃喝,还有铜钱奖赏,回答不好的,皮开肉绽的一顿打,比之前还要用力。
又是半个月过去,几百人中有二百余人突显出来,他们基本上能回答韶的所有问题。
“你们对火神的忠诚得到认可,他们,因为对火神不够虔诚,将承受火神的愤怒。”
韶的声音依旧清朗,但随着他的摆手,石刀落下,那些被排除的人,全部当场砍头。
这可真的吓到这二百人了,有人甚至失禁。
韶看着他们的惊恐模样,眼中露出满意的眼神。
换了一个山坳,韶再次开始教导,这一次,他要求众人能讲述书中的内容,要向他一般能很好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