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使人送来的钱粮兵甲,一出手就壕无人性,十万两白银和刀枪枪炮甲衣,闪瞎看李士元的眼。
深吸了一口气,李士元噌的拔出腰刀,狠狠劈砍在一件披着甲衣的木像胸部,刀刃被直接被挡在了铁片上,连铁柳叶都没斩破,下面还有一层皮革呢,皮革下还趁着一层罩衣呢。
“都是好东西,都是好东西。”收刀回鞘后,这才对边上的何永清说道:“照俺说,安南伯那样做就多了。与其让银子躺在那些个达官显贵的库房里生锈,还不如落进安南伯手里呢。至少安南伯真心为国,捞再多的银子也是为了打仗。”
李士元虽然觉得郑芝龙不会忘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郑芝龙一次就能送来这么多钱粮军资。
由此可知道郑芝龙现如今有多么的肥。可他也更相信,郑芝龙不是在京津狠狠地捞了一把,都没办法这般的出手大方。这一切都是要钱的。当初张秋镇一战后朝廷给的封赏是什么?李士元至今还记得清楚。是当今天子真不知道这般会失了军心丧了斗志么?但兜里没钱又能如何呢?
他还要好好的感谢感谢那些个满肚肥肠的达官显贵呢。
何永清则想的更远,那些个贵人被郑芝龙当做飞猪来随意宰割,可不是把满朝文武的仇恨吸引的死死地,今后这朝堂上如何还有安南伯的立足之地啊?
长此以往,于安南伯不利,于国朝不利。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晚了,据那押送钱粮物质的人说,被船队从津门运来芝罘岛的金银,在码头上都堆得老高老高,那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呢。
木已成舟,郑芝龙都已经把人得罪死了。
但何永清也不能不承认,若是这么多钱粮都被安南伯撒在齐鲁这地儿里,甭管鞑子何时南下,那都不会顺畅。
想着关外的觉华岛,还有京城边上的津门,再加上齐鲁的登莱,乃至是他们这一波——安南伯要他们尽可能的招兵买马,固守青州的同时,还要着手在沂蒙山区安营扎寨来。等待鞑子大军来到了,这青州城守不住了,也好往沂蒙山里撤退。
到时候他们只要还能打着旗号坚持在沂蒙山,鞑子在齐鲁就别想落到好。
何永清想到郑芝龙那书信里介绍的一些情况,还有他的一些猜测,若都是真的了,那今后的齐鲁真的难以安平了。再有他们这支队伍在沂泰山区里竖起招摇,定然能狠狠拖累住鞑子后腿!
而鞑子拢共才多少人呢?等他们的八旗兵打的七七八八了,鞑子也就完蛋大吉了。保不准啊,这也就是三五年的功夫。
“届时自己就是……”
何永清情不自禁的展开了美好的遐想。因为郑芝龙画出的前景真的是很美很美。
鞑子兵强却人少,这是他们最大也最明显的缺陷啊。
想想看偌大北地,要是烽火狼烟遍地,一年折损个万儿八千的可不是小菜一碟?再打两场硬仗,几年下来鞑子自己就滚球。
“来人,把这些告示、绘图都张贴出去,本官要青州的父老百姓,全都看到,全都听到。”
挥洒钱粮招兵是一,叫百姓士绅们都看到鞑子的凶残是第二,让上上下下都见识见识什么是金钱鼠尾为第三。
何永清接下来还准备召集中南诸县的猎户,好好的研究一下青州中南部的莽莽大山。他现在和李士元一样干劲十足。
……
同一时间,青州东城门外,衡王朱由棷与儿子朱慈佋两人站在路旁,看着背后的青州城,脸上全是满满的不舍。离开青州的衡藩就是失地藩王,就是无根之萍。金陵城的皇帝纵然借这个由头夺了他家的王位也顺理成章。
然而,朱由棷虽然对此了解甚深,可他现下如何又敢留在青州?
“父王,……”朱慈佋一脸郁气。
之前衡王要走,被何永清、李士元死命拦着,但现在二人的影子倒是见了,却只打个照面就消失了。这反差也……
朱慈佋可是衡王世子,自然觉得一肚子都是气。
“走吧。此一时彼一时。去了金陵好歹能睡的安稳,待在这儿,你人头丢在哪儿都不知道。”
何永清、李士元显然已经报上了新的大腿,这时候自家走了才叫人更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