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看,仔细的看看,仔细的想想。看本王这招能不能奏效?要是看出不对来,也别憋着,大声的说出来。本王还能吞了你们不成?”豪格站在一座沙盘前,对着手下一干满汉蒙军将们说着,嗯,巴克豪斯这时候不在,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不然啊,到时候吃亏手累的可还是你们。”
“这沧州一战,本王是要用心打的,真心打的。”
“这打的不止是眼下的沧州,更是未来我大清与郑贼交战的未来。”
豪格看着眼前诸军将的眼神透着一股真挚。
大清「豪格」跟郑贼几次交战,每每都碰了一头的鲜血,有了先前的教训,豪格可不会傻到用他手中宝贵的旗兵去和郑军硬拼。这旗大兵还是应该用于震慑,只有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赤膊上阵去和郑贼拼命!
也就是说,这接下来要跟郑贼拼命的就还是绿旗兵。
豪格当然感情真挚了。
刘泽清心里都起了嘀咕来,这性格暴躁的肃亲王说的莫不是真心话?
但他依旧不做声。而且眼睛瞄了瞄沙盘,他也真的挑不出刺来。不止他挑不出刺来,在场的其他人等也都挑不出刺儿来。
豪格也不知道怎么憋出来的这一招,很厉害,把沧州城打造的跟铁桶一样。
豪格的办法很稳妥,用战壕避开郑军犀利的qiāng炮,坐等郑军自己送上门来。转而是大清来以qiāng炮去制裁郑贼!
qiāng子不可能只打大清的勇士,而不打尼堪南蛮的。
——鞑子已经用自己的鲜血多次验证了郑军火qiāng火炮的难对付,后者旦是排成队列,一排排qiāng子炮子打下来,再多的马军冲锋也不当用。
多尔衮、豪格他们不得不发愁啊。
眼下满清还拥有着大势,但日后呢?日后要驱除郑家,不还要靠真刀真qiāng的去打么,可不是靠北地士绅们的咒骂就能把郑家父子给骂死的。
这要一场败仗接着一场败仗,大清再多再大的优势,也此遭会葬送进去。
大清需要在战场上把郑军给正面击败,大清需要一个能克制着郑军qiāng炮的招法。这是满清高层所达成的一个共同认知。
而豪格现在就是要用“自己”想出的这招法来对付郑芝龙,就是拿沧州之战来实际检验着他这一想法是否可行!
掘土为壕,藏兵于内,qiāng炮弓箭置对外,就看那郑军怎么来打!
豪格以下,刘泽清、许定国、柯永盛等,一个个绿旗兵将都无刺可挑。
“鞑子现在沧州城外挖了好几条战壕,里头被布置了不少人马,有火qiāng有弓箭,还有小炮和手雷。”
江哲拿着棍子在沙盘上指指点点,说真的,看到豪格摆布出来的乌龟阵,他还真有些挠头。
这阵仗叫他怎么打?
火炮你打不着,战壕对人来说是挺宽的,但对炮弹而言就太狭窄了。就是以郑军的火力,也很难把炮弹打进战壕里。不管是红夷大炮还是臼炮。
火qiāng你也打不着,人都在战壕里缩着,qiāng子根本打不到人啊。
可你要是派人呢,远了他们用小炮打,还有用大口径的火qiāng,黑冰台的消息,鞑子现在搞的火qiāng口径可都不小,更有一种叫抬qiāng的玩意儿,堪比大斑鸠脚铳。
近了人家也有手雷,还有可以抛射的弓箭,还有弗朗机炮的散弹。
“参谋们怎么说?”
郑芝龙看着清军的布置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豪格都玩这一手。把他当年的遐想都给实现了!
想当初他年少时候,看那一鸦二鸦时候的影视剧,心里都不知道把那时候的满清军官们骂了多少遍。
因为在他眼中,那时候的英法兵都是相当好对付的。
平地里硬怼肯定不是英法的对手,那就挖战壕么,把人缩进战壕里再对外打qiāng。还能利用弓箭可以抛射的特性,把英法兵放近了再来速射,然后清兵不就可以拎着刀qiāng杀出去肉搏了么。
那时候天真的他还真以为清兵只是qiāng炮不如英法,肉搏战还是能教英法兵喊爷爷的。
刀qiāng冷兵器明显比刺刀专业么。
可后来他知道了自己的荒诞了,就那些见敌而逃的上勇们,他们最怕的当不是qiāng子,恰恰是他们自己‘看似最强’白刃肉搏。
一个个离对手远远的用鸟qiāng和抬qiāng同敌人对打了——最好是在双方火器的有效射程之外对打,既安全又热闹激烈,何乐不为?
可白刃肉搏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他们身上穿着的号衣「绿营」,片甲都无,那可是眨眨眼睛就没命了?
这样还不可怕么。
所以,当年他那天真的想法,真就只是存在于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