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头乱如麻团的赵桓如何能睡得下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次下诏,再给守军以恩赏。虽然国库空荡荡的,但这一个月多的厮杀,守军真的表现很不错的。
姚友仲、张叔夜、刘延庆、王琼……,这些人真是很不错的。
东京城守军因为各地勤王军始终不见踪影,为表现出敢战之勇气,自围城以来,时常派精兵下城向金人挑战。每次出战便是数百人,虽然自己也伤亡惨重,但也获取了不少金人的首级。
当然危机也是很严重的。
因为京城里六七万守军,堪战能战的怕只有半数,余下的只能算是凑数,军纪军规都很差。
每当金人攻杀,他们便争先恐后地发射箭矢砲石,每次发射都数以千百计。可是,绝大部分都没有射中金兵,往往虚弃。但你还只能看着,不能说。如果有人胆敢站出来制止,则众军便一定会指他为奸细,接着蜂拥而上将其斩杀。这些人还每每在战后要求奖赏。
给赏官当然不会办,止口头上应允,军兵亦是不满的很,双方矛盾也是尖锐。
而且赵桓也很清楚,他的手下之中,真的有不少的尸位素餐的混蛋玩意儿。
就比如十天前,一场大风雪停了下。尽管寒风依然刺骨,但赵桓仍很高兴。他觉得这是好兆头。便再次穿上铠甲,登城视察,慰问守军。
他首先来到战况比较激烈的东水门,慰问安抚日夜守卫在这里的军兵与百姓。甚至还冒险登上城楼。他要亲自观察一下城外金军情况。然后他就发现城外的护城河已被金军填埋了一半还多,当时他很震惊。就问守御提举官李擢:“这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这河是怎么被填来的,就说这事儿,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这李擢原任礼部尚书,彼时任南壁提举官,也就是汴京南城墙的守将boss。
可他每天虽都吃住在城楼上,却将自己坐卧之处修建的如同晏阁国宾馆一样豪华。每天就只在此与僚佐饮酒烹茶,或弹琴或欢笑,时醒时醉。
守御使孙傅、王宗濋与何栗等,都知道护城河的情况,但他们没有一人过问,将士们莫不扼腕叹息。
南城的统制官何庆源曾向李擢献策说:“金贼以木板垒桥渡河,桥将成矣。请像北城那样,在城下用八牛弩施放火箭射击洞屋,使敌军洞屋不能藏人,则桥不成也。”可是,李擢理都不理何庆源,致使护城河被金军逐渐填埋,等到赵桓见到时候已经即将被填通了。
而且早前刘延庆守御南城时候,曾将一捆捆松脂放在铁盆里,点着后悬挂在城楼上,火光照彻城外。同时加强守备,一旦发现金人渡河,便箭砲俱发。因此,金军始终不能到达城外。可是,等到李擢来负责守御南城之后,守备废弛,有时夜不来。”
赵桓提起的心又放下来了。王宗濋是他表兄啊,虽然他的年纪比赵佶还大。
是赵桓最是信任的人。
他所是天大喜事,那肯定不是坏事。
何况定下心神的赵桓也能分辨得出,宫外的声音是欢呼雀跃,而不是金人入城的凄厉叫喊。
“陈留……,陈留…………,大捷。”
见到赵桓后,王宗濋气喘吁吁的说。
赵桓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双眼睛直要发出光芒来。
“这可是真的?”
“小人岂敢欺骗官家。被康王派来报捷的曹相公就在外头呢。康王数日前在陈留一战大败金贼,斩首级三万余,金兵被杀的抱头鼠窜。”
赵桓脸上完全被疯狂的欢喜给布满了,这么多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快,快去传召曹相公。”
“奴婢们给官家道喜了。金贼遭此大败,士气必丧,我大宋江山社稷定然无忧了。”
周遭的太监宫女伺机的全跪了下来。
五千年来谁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