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嫡出的三公子,这样的礼单也能拿得出手,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丁点东西她就心疼了么,咱们国公府如今是她当家,可
这府里的东西,可不归她所有,她可心疼个什么劲呢!”小秦氏气得破口大骂道。
丫头听着这么一番话,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这都摊上的什么事啊,夫人都被禁足了,火气还这么大,每天都要折
腾一番不说,她们是贴身侍候的,自也只能忍着,可还这般辱骂当家少奶奶,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如今人家当着家,管着府
中大小事务,真要惹恼了人,不定什么地方使些绊子,她们锦华轩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想想以前夫人当家那会儿,再想想如今二少奶奶当家,她们这锦华轩,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变化,当初人人都敬着捧
着她们锦华轩,即便是个粗使丫头走出去,人家也都要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好吃好玩的,也不要钱似的递到她们手里来,只
求着能在夫人跟着帮着说句话。
而如今呢,锦华轩门庭冷冷落落,已有些时日没有人登门了,这般的光景,差别真的是很大。
夫人如今不想着怎么将管家权夺回来,反倒张嘴就骂,还骂得这样不好听,要是让人传出风声,让国公爷知道了,夫人这禁足
都不能解禁了,再则,若是让流云居那边知道了,不定会不会在背后使坏呢。
“夫人,这聘礼单子若是有不妥的,不若请老夫人帮着看看,她老人家经的事多,必定一眼便能瞧出有何处不妥来。”丫头提醒
道。
若有老夫人出面,到时候都不用夫人出声,也就不会因言语不当,再次触怒国公爷,也让流云居那边没有话说,如此,再省事
不过的了。
说到这个,那丫头心下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夫人明明有这么好的靠山,却不向老夫人求助的,反倒弄到如今这光景,心里唉叹
不已的同时,也真是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这么大的差错,哪需要老夫人出面,我这一眼就瞧出不对来,你尽管去流云居把人给我叫来,我这里……若不是国公爷禁足,
不然,我就直接杀到流云居去,非要让她立马就给我一个交代。”小秦氏气恼道,这真是越发不交她放在眼里了,甚至连带不将
慎哥儿放在眼里,这样的聘礼她都能拿得出手来,这也果然不愧是小门小户,着实抠门得紧。
可抠门得也太不是地方,还当国公府也跟她娘家似的,吃穿用度都得盘算着银子花呢,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夫人!”那丫头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如今锦华轩这般光景,那还能雪上加霜,保险起见,自是让老夫人出面的好,可是……夫
人却是完全不听,她这也是发愁得不行。
小秦氏却是眼一瞪,怒喝道:“怎么,看我这个夫人不中用了,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连我的吩咐也不听了?”她这越
说越生气,即便没有管家权,即便是被禁足了,她还是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容不得人不恭敬的。
话说完,仍觉得不解气,站起身来,抬脚就朝那丫头踢了过去,气怒之下,一脚就将人给踹翻在地,要说她这人,向来注意形
态,注重身份,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都是气在心里,回头跟人算账,即便是有时候气得上脸,那也不会失了仪态,最多不过
是砸几件东西罢了,东西是死物,砸坏了再添就是了,这般与人动手的,还真是不多见。
但这一脚踢了下去,心里却只觉得一阵痛快,果然武将之家出来的人,还是动手最让人痛快的。
“再问你一次,去不去?”小秦氏黑着一张脸,喝问道。
那丫头早吓得不成,先前会如此劝说,那也是因为关乎自身的利益,不过如今却是被她这模样给吓坏了,再想不到其他的,只
一个劲的连连点头应是:“去,奴婢这就去,还请夫人息怒。”
“是这般听话不就没事了吗,都是贱骨头。”小秦氏骂骂咧咧道。
那丫头却是连滚带爬,直奔出屋门,片刻也不敢多耽误的,夫人的脾气,如今是越发的不好,动不动就要发怒,先前她倒也能
理解,毕竟被国公爷禁足,夫人这脸面也下不来,且门庭冷落,夫人又是这般要面子的人,自是受不了,少不得要发泄发泄的
。
只是这一刻她才察觉,夫人这脾气,似太坏了些,比想象中还要坏,完全听不进劝,她本是为着锦华轩好,可如今却是除了听
夫人吩咐外,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再想想院里旁的丫头,顿觉得自己也是犯了蠢,怎么旁人就不去劝的,也就她自己这上赶着的找不自在了,心里也是一阵后悔
,一阵自省的。
只不过香枝儿大着肚子,自是不会来锦华轩找气受的,更何况小秦氏被关禁闭,情绪又有些不稳,谁知道她会不会气恼之下,
做出些别的什么来,她自是要为自个的安危着想,不为别的也得为孩子不是。
人没到,却是派了丫头红梅过来回话。
“少奶奶身子略有些不适,实在无力来回话,夫人若有疑问,奴婢代为转答。”红梅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跟着香枝儿管家理事
,她如今也是长了见识,与先前低眉顺眼的丫头模样,很是不同。
瞧着这般自信满满的丫头,再瞧瞧自己身边闷不吭声的丫头,这一对比高下立现,小秦氏瞧着她,顿时就觉得不爽快,不过倒
也没怎么着她,心思却还在是正事上头。
“那聘礼怎么回事,准备得也太薄了些吧,比起大公子成亲时,可是足足少了二成呢,这是太不把咱们三公子放在眼里了吧,要
知道与咱们三公子结亲的,可是刘学士府,也或是你们家少奶奶,瞧不起刘学士府,所以才如此苛扣聘礼?”小秦氏厉声喝问道
。
她一番作派,却并没有将红梅吓住。
“夫人误会了,这聘礼却是尊循府中旧例来置办的,并没有故意苛扣的意思,比大公子的少了二成,那也是因为大公子是府里的
嫡长公子,既占着嫡字,又占着长字,自是与旁的公子不一样的,这也是咱们国公府的脸面……”红梅面带微笑,缓缓回话,语
声不急不徐,将每个字都说得十分清楚。
小秦氏就最听不得人家说什么嫡长之类的话了,因着这个,她这心结都有二十多年了,不过现在计较的不是这个,却是按压下
这份不满,开口问道:“你说是旧例,哪来什么旧例,府中公子辈的,也就大公子成了亲。”
“夫人莫不是忘了,咱们府上二老爷、三老爷,那也是嫡出,当年他们两位成亲的时候……”红梅语气仍是缓缓的说道。
小秦氏一听这话,便有些懵,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还能将例给寻出来,却也立马反驳:“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跟现在怎
么能比,那时候是那时候,咱们现在却是论现在的,可不能混为一谈。”
“这便是府中的旧例,夫人若是有所不满,不若寻国公爷问问!”
小秦氏一听这话,顿时卡売了,她如今那敢去找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