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国公府又是这么复杂,若是像学士府那样简单的人家,马马虎虎随便管管,再有她们这些下人看着,怎么也能囫囵过去,可在国公府却是行不通的,若是费尽心思将管家权拿在手中,却没将内宅管好,那乐子可就大了。
“妈妈,你这也是瞧不上我?”刘氏不满道,旁人觉得她没法跟香枝儿比,怎么连身边人也这么认为,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她其实也非是想与香枝儿作对比的,只是这满府的人,一个个却只看得到香枝儿,反倒将她这个出身最高的三少奶奶没当一回事儿,这如何能让她咽得下这口气。
要知道她曾经,不管是在府中,还是府外,可都是焦点,在府里上上下下,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个个都捧着她,而出门做客,那也是坐上宾,一众闺阁小姐们,也处处奉迎着她,不是夸她衣裳首饰好看,就是夸她的诗词写得好,也有少数人夸她字写得好的,总归,只要有她出席的场合,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反倒是进了这国公府,显得她格格不入,府里这些主子,上至老夫人,下至各房的小姐,就没有几个通文墨的,她自恃身份,倒也没有嘲笑谁的意思,但这些人一个个的倒像是排挤起她来,她就很想不通了,上面老夫人、夫人就不必说了,一把年纪,不通也就不通了吧,倒是下面这些年轻后辈,一个个不思上进,反倒觉得她满腹诗书不合群似的。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这么不上进的人,自己不上进,反倒还觉得认真读书的人有毛病,这才是国公府女眷的现状。
不过细思起来,这些人倒也还真就是一路人,那位大少奶奶袁氏,据说在袁府中就是人隐形人,并不曾请先生教导过,不过是跟着身边的妈妈识得了几个字,最精通的据说还是看账本,可见其文采粗鄙,而二少奶奶陶氏,一个家户人家出来的姑娘,一年到头能不能吃上饱饭还不一定呢,又哪会请先生来教导,字能不能认全都难说,也难为她一天天还拿着账本瞧,也不知能瞧明白上面几个字。
入府这么些时日,刘氏心下也是生出不少怨气来,有燕慎陪着时倒也还好,夫妻俩美美的过自己日子,燕慎对她这个新婚妻子也是极为尊重体贴,言语温柔,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夫婿,夫妻自是相和,只是这才成亲没多久就去了大营中,这是为着正经差事,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自是要做贤良妇,便不能有所不满,而内宅之中,日常相处的也就是这些女眷了,没出阁的姑娘们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总归是别人家的人,在府里待的时间有限,各房的长辈也不说了,差着辈份,且不是同一房的,利益牵扯也不大,彼此客气的处着也就是了,惟有这两个妯娌,先她一步进门,已是在府中站稳脚跟,又时时被人拿出来做对比,就显得她这个三少奶奶十分弱势。
丁妈妈一时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这哪里是她瞧不瞧得上的话,管家理事,说是小事也是小事,说是大事那也是大事,总归如今这是国公府,一家之主是威严甚重的国公爷,定是不容府内宅中出岔子的:“不是奴婢瞧不起,是管家这事吧,也当真不是小事,若是在咱们学士府里,有老爷、夫人疼宠着,少奶奶即便犯再大的错儿,也有人帮忙兜着,只是如今咱们换了地方,是在国公府中,若是有一丝半点的差错,你觉得国公爷会如何?虽然是后宅些许小事,国公爷未必会知道,但若有心人想让他知道,他还能真不知道?”
刘氏听得一阵烦燥,这话说来说去,还不是在说她不如陶氏,她心里自是十分不服气的,她可是学士府的姑娘,从小千娇百宠着长大的,饱读诗书,满腹才华,坐来不输于人,至于管家之事,那也是从小受着母亲教导,难道还能比不上一个出身农户的姑娘,没读过书,也不曾有人指点着管过家,就她那样的都能管好家,自己只会更好,还能比人差了去?
她是不信邪的。
“那照妈妈的意思,是想让我不要去谋划这管家权了?”刘氏反问道。
“这却也不成,老夫人那里交代下来,咱们还能想法子推脱,只不过三公子却来了信,如此,咱们如何也不能推脱了去,不然三公子该误会少奶奶办事不上心,或是觉得少奶奶跟他不是一条心,如此也影响夫妻情谊。”丁妈妈为难的说道。
“这左也不成,右也不成,那妈妈是想如何?”刘氏没好气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