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李承祐一双眼睛里,更是还带上了挑衅:小子,别你只是嘴炮上诸葛亮,办事儿就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吧?
忽悠谁不会呀,给我一瓶烧酒,我也能忽悠得让你怀疑人生!
可何瑾既然敢接这个话题,自然早有了万全的准备。抬头看了看李承祐,只给了他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儿。
随即,就在这气性孩子又要炸的时候,他便开口道:“大人言之有理,大道宏论,只能当做指导思想,却不能提供具体的办法。真正想要标本兼治,自当道术并行才是。”
“如何个道术并行?”孟文达自然求知若渴,回头一看不耐的李承祐,自然一个冷厉的眼神儿瞪了过去。
李承祐顿时幽怨无比,暗暗地朝何瑾做了一个‘日后再找你算账’的生动表情。
何瑾却没空儿再调戏他,而是反问孟文达道:“大人,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知大人对这白莲教,究竟有多少了解?”
说起这个,孟文达显然比较精通,将白莲教的兴起、发展娓娓道来。期间的一些事件,何瑾从史书上都没看到过。
不过,何瑾要的也不是这些,自然不怎么感兴趣。直到孟文达说起当下的白莲教时,他才算来了兴致。
“其实,朝廷统称作乱邪教为白莲教,也是不确切的。据本官的调查,邪教派系众多,信奉的神更是极为繁杂,有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王、人间的圣贤、佛门的弥勒等等。到了近年,又有了对‘无生老母’的崇奉,可谓五花八门。”
听到这里,何瑾不由微微点头,因为他也记得白莲教对‘无生老母’的崇奉,乃是正德朝的事儿。
不过,这时候创立‘无生老母’的罗教已然诞生,白莲教开始初步吸收罗教的教义,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邪教有的一教数名,各不相属,教义上也颇多歧异。组织、仪轨和聚祀方面,更是不尽相同。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邪教无非一丘之貉,故而统称白莲邪教也无可厚非,都是朝廷要诛杀扫灭的害民逆贼!”
说到这里,孟文达已有些口干舌燥。
接过李承祐递来的热茶后,不由看向了何瑾:小子,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搭个腔儿啊......难不成,你把本官当说书的了?
而何瑾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一拍手道:“孟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你怎么能说,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王、人间的圣贤、佛门的弥勒,还有那无生无灭的古佛‘无生老母’......如此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大能们,都是一丘之貉呢?”
孟文达一听这话,不由冷眉微蹙,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李承祐,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机会,蔑笑言道:“哼,大人不是说过了吗?这些个神神鬼鬼,都是邪教杜撰出来蛊惑百姓的。如此简单之事,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可百姓们却不明白啊......更主要是,那些邪教甘愿承认他们崇奉的大神,不如其他的邪教吗?当玉皇遇到了弥勒佛,不打上一仗,谁知道哪尊大神更厉害?”
“笑话!”李承祐都不愿搭理何瑾了,鄙夷道:“都说什么玉皇、弥勒不存在了,又如何能打上一仗?”
“不,加入运作得好,他们真可能打上一仗!就算不内讧,也会想着保留实力,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
被何瑾于玩笑中一指点,孟文达却已反应了过来,激动言道:“何小兄弟,你这一计,真......真的很无耻卑鄙啊!”
而一旁的李承祐,则愣愣地看着孟文达,如丧考妣:天啊,这怎么回事儿?英明干练的孟大人,才跟何瑾呆一会儿,怎么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