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透了这些,何瑾眼珠儿不由一转,当即装出一副惭愧的模样,道:“承蒙老大人教训,小子知错了!不过小子才疏学浅,也就这个水平了......”
“还在假痴不癫......”果然,朱知府脸色就缓和了下来,笑眯眯地道:“本府说过了,你不必如此。小小年纪就想着藏拙、低调示人,哪有半分少年英才的冲劲儿!”
何瑾却还是一副‘不敢当’的样子,道:“老大人,小子说的都是实话......”后面其实还有一句没说:‘你咋就不相信呢?’
但朱知府已然不耐烦了,提起笔在试卷上写了几个字,道:“行了,不必多言,这次算取中你了!但府案首却不能给你,就取你作第二名罢!”
何瑾心里当然美得冒泡儿:朱知府,你真是我的好队友!有了你这番评价,院试就算我文章再烂,也是我爱藏拙、我喜欢低调,没人会说我名不副实......
谢过了好队友,何瑾便还是一副‘我真的不行,知府大人你厚爱了’的神情,怏怏地走向了大门儿。
随后,他就傻眼了!
没错,府试跟县试一样,必须凑够了十个人后,才能开一次门。他提前交了卷儿,根本没个卵用!
于是,他不由夹紧了腿,可怜兮兮地望着考棚里的考生。
然而,他的一首表白诗,抢了考生心目中的女神。这些州县里的名流骄子们,虽不敢明着招惹他,却能来阴的......
并且,在这方面他们还十分默契!
一直等了一个时辰后,堪堪才有八个考生提前交卷。剩下最后一个,就是死活都不出来。甚至,还有几个幸灾乐祸的,故意拿起瓦罐,弄出潺潺的流水声,无形地刺激着他。
好在,何瑾也不是吃素的!
后来每当有考生拿起瓦罐,刺激得他要膀胱炸裂时,他就死死地盯着人家看。不但看,脸上还做出一副鄙夷不已的神情。
来啊,互相伤害啊!
终于,有一个面嫩的考生,在何瑾凶巴巴的眼神下,吓得都不敢尿了,乖乖地交了卷。
然后大门儿一开,何瑾几乎是一步一挪地走出了科场。去了一家客栈的茅厕里,足足呆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劫后余生般走了出来。
“少,少爷,这后面还有四场......可该怎么办啊?”金元迎上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又跟县试一样,府试也是考五场。
虽说第一场最重要,取中的名次基本就是最后的名次。但后面四场就算是走过场,何瑾也是要走一趟的。
此时何瑾闻言,不由深深一叹,道:“我已经想过了......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剩下那四场,我自有应对之策。”
这一刻,他目光凝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隔日,第二场考试,何瑾果然又是第一个交了卷。
但这次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拍出了锦衣卫百户的令牌,一脸凝重地对朱知府言道:“老大人,在下此番还有要事在身,还望大人能通融一下。”
朱知府这就有些不爽了:我昨日才给了你第二名,你现在就要过河拆桥了?真拿知府不当干部儿是不是!
再说了,十人才开门,那是朝廷的规矩。你空口白牙也不说个什么事儿,我怎么敢给你开门?
可不待朱知府开口,何瑾继而又拍出了一块象牙令牌,道:“此事儿,还恕在下不能声张......”
朱知府一看那腰牌,当即吓得都站了起来。
随后,何瑾便一脸傲娇地走出了大门。临出门儿前,还对着满棚的考生们,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
嗯,东宫太子府的腰牌,的确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