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达闻言,一张寒脸不由有些绷不住的架势。
“何瑾,你这尸位素餐之徒,还有脸说我?”
何瑾就傲娇地一哼,道:“嘁......真是乌鸦笑猪黑,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生于官宦之家,有个好爷爷,你凭啥能当上锦衣卫百户?”
“我自幼学武,寻常将士根本不是敌手。锦衣卫百户一职,可是凭真本事儿选上来的!”
“哦......”何瑾还是点头,却随后又是一副疑惑的神情:“那你能打得过我吗?”
“我,我!......”两人可是动过手的,虽然那次何瑾是偷袭,但......李承祐虽然有些自傲,却不自负。估计就真打起来,一个不慎恐怕就会被何瑾抽脸、打得喊爸爸。
“我熟读兵书,满腹韬略,且加入锦衣卫百户后,一直跟随孟大人......”
这一次,何瑾不待他说完,便直接懒散地摆手打断,道:“别说什么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天下吃苦耐劳的百姓多了,也没见几个是锦衣卫百户。”
“况且,磁州白莲教叛乱,是你平定的吗?煤粉、水泥、重修滏阳河这些,是你弄出来的吗?......”
这一下,李承祐的脸直接都黑了。
何瑾的意思,分明是我平定了磁州白莲教叛乱、弄出了煤粉、水泥、重修了滏阳河,朝廷才给了一个带俸锦衣卫百户的虚衔。
而你李承祐身无寸功,便能高起点锦衣卫百户起步,还有孟千户一路提携教导,你还觉得理所当然?
亏心不亏心啊?
“何,何瑾,你,我......我见到你就上火!”李承祐气得七窍生烟,手都按在了绣春刀上。
何瑾就更嘚瑟了,一拍从朱厚照那里顺来的名贵绣春刀,道:“就你有绣春刀啊?我也有,而且还比你的好!”
“我,你,何瑾你欺负人!......”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刀还没人家的名贵,李承祐憋得满心委屈,差点都要哭了。
“行了!”孟文达实在忍不住了,但也不知该怎么说合,最后只能望向何瑾埋怨道:“你这么欺负一个孩子,有意思吗?”
话一出口,李承祐顿时就暴走了:呜呜呜......孟大人,他才十五岁啊,你怎么能说我是个孩子!......
看着李承祐满身悲愤地,走向院外哀伤自怜。
何瑾才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孟文达言道:“行了,小孩子都出去了,我们该说点大人的事儿了。你这次来,是为何......”
话还未说完,就见正走到门口儿李承祐‘哎呀’一声,直接被门槛绊了个狗啃屎——没办法,遭受一连串的暴击,尤其最后那轻飘飘的补刀,简直太摧残心灵了。
连孟文达这位面冷心更冷之人,看了都不有些落忍。
但也只能叹了口气,才向何瑾言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情报探听到,安阳的白莲教邪匪,似乎有倒卷重来之势。”
“加之又值府试刚毕、院试未至这等敏感时候,我等便特意赶来督守一番,以防不测。”言罢,孟文达便又问道:“何百户这里,可有什么消息?”
何瑾这才想起,安阳是白莲教泛滥的重灾区啊。
不过,他随后便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就是个安心备考的学子,安阳又不是我的地盘儿,能知道有什么事儿?”
听着何瑾的口气,孟文达就知道他还为上次,自己向弘治皇帝泄露事情一事不满呢。
无奈,他只能晒然一笑,道:“无事便好。那祝何百户早日考过院试,得个秀才功名,也给我们锦衣卫这些大老粗涨涨脸。”
言罢,孟文达起身便要告辞。
不过,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两封信,道:“去衙门打听你住所时,正好胡判官和端木若愚那个书办,有信要交给你,我就给你捎来了。”
送走孟文达和苦瓜脸的李承佑,何瑾回来便拆了信。
胡文秀那封,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因为上面都是些恭维致歉的废话。
倒是端木若愚这封信里的一句,引得他不由蹙起了眉头:胡文秀向来深入简出,几乎无迹可查......
一个从七品的判官,在衙门低调就算了,平日还深入简出?
何瑾不由摇摇头,感觉这事儿越来越不简单了:一个百姓仰不可及的官儿,却藏头露尾地快跟乌龟一样了,事若反常必有妖呀。
这个胡文秀,到底什么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