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朱闻明不由仔细慎重地,打量了一番何瑾:小子,行啊!......早就听说你办事儿滴水不漏、周密老道。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而眼下这状况,分明相当于何屠夫,已将赵王这头肥猪都捆好、且烧开热水了。只需他朱知府,暗搓搓地递上一把杀猪刀......
这种事儿,朱闻明当然求之不得!
由此,不再开口的朱知府,便起身来到书架。当着何瑾的面儿,扳开了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了一摞卷宗。
随后,他便将卷宗扔在了案桌上,又一脸迷糊地对何瑾问道:“润德,你可曾看到一摞卷宗?”
何瑾多精巧的人儿?
他根本不回答,只是拿来宗卷粗略翻了一下,看到上面尽是记载赵王巧取豪夺商户、百姓们财产田地的状纸供词后,便将那摞卷宗揣入了自己的怀里。
随后,他便也一脸迷糊地对朱知府说道:“老父母,哪儿有什么卷宗,在下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一听这话,朱闻明不由便笑了:嗯,这孩子......就一个字:太特么懂事儿了!
“那润德今日来找本府,究竟有何要事儿?”朱知府又开口,言下之意就是:拿了该拿的了,还不快去办事儿?
何瑾当即也嘿嘿一笑,道:“在下来过知府衙门吗?没来过啊......哎呀呀,走错地方了啊。”
说着,他屁颠颠地便拱拱手,告辞而去。
而朱闻明则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捻须会心一笑。随即,忍不住吩咐亲随道:“来呀,取上一壶酒来......”
说完,他便眯着眼睛,用手慢悠悠地打着拍子,唱起了小曲儿:“这不走过来一个牧牛童儿,我只见他头戴斗笠身披着蓑衣,下穿水裤足下登着草鞋,腕挎藤鞭,倒骑牛背......”
而走出签押房的何瑾,闻听这《碧天云外》的调子,也不由跟着接上:“口含短笛,吹得是自在逍遥,吹出来的那个山歌儿自在清闲,他是啪啪啪的打响鞭,这不绕过了小山湾......”
哼着小曲儿,他又一路悠悠地,走到了安阳锦衣卫千户所。
说实话,何瑾有些不明白:怎么自己到了哪儿,锦衣卫就跟到了哪儿。
不过,这倒也方便了他。
走进之后,发现孟文达正在大堂后的庭院里,操练着拳法。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破风声,虎虎生威。
瞥到何瑾来了,孟文达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一个虎跳,朝他面门猛地就是一拳。
何瑾当即心生警兆,急忙一个闪身,躲开了孟文达那开碑裂石的一拳,嘴上忙说道:“孟千户,你这是干啥啊!”
可孟文达却根本不搭口,又是一个驱身,曲臂一肘击向何瑾的肋下。何瑾这次又反应过来,腰狠狠一扭,屁股一撅:“哎,又没打着......”
可就在他得意之时,孟文达却陡然一笑,随即化拳为指,手臂如蛇一般蜿蜒跟上,直接点在了何瑾的肋骨上。
何瑾当即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身子立时就不能动了。孟文达又抬脚微微一撩,登时将何瑾撩一个屁股蹲儿。
“怎么样,小子,想不想学?”孟文达这才收拳,含笑问道。
可不料就在此时,何瑾甩手就扬了一把尘土。孟文达下意识地遮眼去捂,何瑾就在此时蹿了起来,一把搂起孟文达的双腿:“打架谁不会,还用得着学吗?”
适才还一代宗师风范的孟文达,随后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