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何瑾的做法,又让他稍稍安了些心。
因为朱厚照在挑选侍卫的时候,说了一句:“何千户,差不多带五十人就够了吧?人太多了,一点乐子都没了......”
可何瑾却一脸的凝肃,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子岂能如此!外面凶险重重,变化难料,怎能不慎之又慎!”
“那,那带多少?......”
“有多少带多少,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看到这一幕,王华不由深深地点了点头:唔,这小子还是有些靠谱儿的嘛......
可他却不知道,出了东宫的何瑾,扭头儿就把朱厚照,带到了德胜门外的玄天观——嗯,就是那个专注六月六日晚上,搞zàofǎn大动作的七星会老巢。
到了地方后,朱厚照便有些不耐烦了,道:“何千户,一个道观而已。就算是大了些,香火旺了点儿,又有什么好瞧的?”
“一座道观,倒是没啥好瞧的。不过......”
何瑾这会儿忍不住笑了笑,才道:“若臣告诉殿下,这其实是隐藏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的一座邪教老窝,殿下是不是就觉得刺激多了?”
“什么?......”朱厚照先是悚然一惊,随即就摇头道:“不可能的。天子脚下,锦衣卫遍布。若邪教都发展到这地界儿了,大明江山恐怕都要完了。”
事实上,别说朱厚照不信,就连何瑾刚开始,也没想过这种可能。但眼下证据确凿,他自然不担心会办砸了此事。
“太子殿下,别的不多说,就问一下,殿下信不信得过微臣?”
这话果然最好使,朱厚照闻言,当即点头道:“若是别人,孤自然不信。可若是你开口,就算拆了这座道观又如何!”
这一下,何瑾望着周岁只有十岁的朱厚照,不由感觉这少年的心思,实在太傻太天真......只是,这样的一股纯真,怎么还让自己感觉心头暖暖的?
但再一想,自己虽然阴险毒辣了些,却也是有底线的,又何惧一段真诚的友谊?
想通了这些,他不由也灿烂一笑,逸兴遄飞地对着朱厚照言道:“那就依殿下所言,咱这便拆了这座道观!”
一脸‘好兄弟,讲义气’表情的朱厚照闻言,脸色顿时就有些垮了:“何,何千户,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唉,唉......卧槽,那些锦衣卫和巡城官兵是从哪里来的?这,这是要玩儿真的的呀!”
十岁的朱厚照,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还真没见过这样说吃就端的二杆子,一下子都懵了。虽,虽说他刚才的话都是真心的,但真干和真心,还是有些距离啊!
可看到何瑾一马当先冲上去后,他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对着身后的东宫侍卫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都上去,听何千户指挥。出了岔子,孤来给你们担着!”
威武霸气的命令,一时让东宫侍卫们不由热血沸腾。
可毕竟人生第一次,激动之余的朱厚照,连后面的心里话也喊出来了:“大,大不了,就让父皇揍一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口气吼罢,朱厚照这才有了胆气。
可那些热血沸腾的侍卫们,却一下反应过来,都蔫了:殿下,你是挨揍,我们却要脑袋搬家啊!
然而,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朱厚照已一抖马缰,对何瑾追着喊道:“何千户,你等等孤呀!......”
这时候,犹豫的东宫侍卫都傻眼了。
随即,领头儿的都骂娘了:“还愣着干什么!干了这票,只是有可能掉脑袋;可护卫不好太子,是绝对会掉脑袋的,冲鸭!”
“冲鸭!......”